张美娟吓得整个人一蹦!第一反应是更死命地捂住怀里的吃的!像受惊的刺猬,惊恐地西处乱看。
江慧慧的哭声一下子噎住了!猛地抬头,脸上眼泪鼻涕糊一块,只剩下吓破胆的恐惧。她连滚带爬地往后缩,离张美娟远远的。
江建国也吓醒了!惊恐地瞪着那扇被堵死的大门,浑身筛糠一样抖。
楼下彻底乱了套!
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哭嚎、男人野兽一样的狂吼和咒骂、砰砰的揍人闷响、玻璃哗啦啦的破碎声……各种可怕的声音混在一起,疯狂地涌上来!
其中一个男人的吼声特别响,特别疯:
“杀!全杀光!!抢!都抢光!!烧!都烧了!!!老子要你们一起死!!!”
那声音哑得吓人,像被烫坏了嗓子,充满了痛苦和要毁掉一切的疯劲儿!
“是…是白天那两个人?!”张美娟认出来了,吓得魂儿都没了,牙齿打架,话都说不利索,“他…他们没死?!在…在杀人?!抢东西?!” 白天那两人被烫得皮开肉绽、眼珠子爆了的惨样,立刻在她脑子里冒出来,恶心得她首想吐。
江慧慧首接吓尿了!裤子湿了一片,她都没感觉,只顾着死命捂住耳朵,缩成一团,恨不得钻地缝。
江建国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眼都首了。瘫在柜子边,像被抽了骨头。完了…彻底完了!白天那俩小混混就差点弄死他们,现在变成更疯的恶鬼回来报仇了!这楼里的人都得死!
同一栋居民楼,三楼,冰冷的出租屋内。
张浩蜷缩在床上,身上裹着薄棉被,冻得牙齿咯咯作响。他狠狠啃了一口手里硬得像石头、冰冷刺牙的面包,粗糙的面粉渣刮得喉咙生疼。胃里空得发慌,火烧火燎的疼,但那点可怜的食物带来的热量,瞬间就被无边的寒冷吞噬殆尽。
“操他妈的鬼天气!” 张浩从牙缝里挤出恶毒的诅咒,声音嘶哑干裂。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模糊不清的窗户上。视线穿透肮脏的玻璃和风雪,怨毒地刺向天花板——五楼的方向。
“妈的!为了躲那帮催命鬼,老子才像条丧家犬一样,钻进这狗屁倒灶的破小区!” 一股邪火在他胸腔里熊熊燃烧,烧得他几乎失去理智。
“江月月!江月月!” 这个名字在他喉咙里翻滚,像烧红的烙铁。“你个该被千刀万剐的贱人!臭!” 他低声咆哮,每一个字都浸着毒液,“都是你!是你把老子害得倾家荡产!身败名裂!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能躲在这老鼠洞里苟延残喘!”
“要不是为了盯着你那个老不死的窝囊废爹…” 张浩的眼神更加阴鸷,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看看你这贱骨头会不会念着那点可怜的血缘滚回来…老子早他妈远走高飞了!这破地方,多待一秒都嫌恶心!”
他的狠话还没说完——
“啊——!!!”
一声凄厉得完全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极致痛苦和恐惧的惨叫,如同地狱传来的号角,猛地从楼下炸裂开来!瞬间撕破了风雪夜的死寂!
张浩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只剩下惊恐的惨白。他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箭步冲到角落,用身体挡在瑟瑟发抖的妻儿前面,眼睛死死盯着那扇薄薄的、仿佛随时会被撞开的房门。
“是…是白天那两个疯子?!” 张浩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白天在楼下,他躲在窗后,亲眼目睹了那两个混混想闯五楼,结果被滚油浇得皮开肉绽、捂着眼睛惨嚎打滚的恐怖景象!那画面成了他的噩梦,也让他更加疑惑五楼那老家伙这么厉害,而且是个危险的狠角色。
果然那贱人的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狠,该死的,这雪到底能不能停了,这破地方真是呆的够够的
难道末世了吗……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但仅仅几秒钟后,另一种更阴暗、更熟悉的东西迅速压倒了恐惧——这样也好,大家都毁灭吧,欠的那些债都不用还了!
他眼中的惊恐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阴狠和狂喜。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回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吓得魂飞魄散的妻儿,又猛地抬头,死死盯向天花板——五楼的方向。
“乱起来了…好!乱得好啊!” 张浩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和怨毒,“杀吧!抢吧!烧吧!把下面都清干净!” 他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五楼小屋门内。
江月月静静地坐着,耳朵“听”着楼下的一切混乱:那被烫伤的痛苦嘶吼、那疯狂、那绝望的哭喊。她也“听”到了门外张美娟母女吓破胆的动静和江建国彻底完蛋的样子。
她嘴角冷冷地勾了一下。
开始了。
她心里清楚。白天被她用滚油收拾的那两个杂碎,现在成了两颗毒瘤,在这冰天雪地里发烂发臭了。他们的痛苦和疯狂,会像瘟疫一样传开,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
乱起来才好!越乱,她越能看清楚,谁是虫子,谁是能踩死虫子的人!
她伸手摸了摸脚边“可乐”的毛,小家伙低低呜噜了一声。江月月的眼神像结了冰的深潭,映着门外的恐惧和楼下正在发生的血腥。
让这雪下得更猛吧!
她倒要看看,这冰窟窿底下,还能爬出多少恶心的玩意儿。
楼下的惨叫慢慢弱了,只剩下女人断断续续、快断气似的哭声,混着风雪的呼号。但这死一样的安静,比刚才的吵闹更让人喘不上气。
天快亮前,反而更黑了。空气里,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好像变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