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那人确实是南宫了了。
作为客来居的众矢之的,郁鹤川几人都没想过,南宫了了还会再出现。
她沉默了一会儿,汗毛倒竖:“诸位客官,怎么都盯着我?我来还个人情而己。”
她把两瓶药扔给云清禅:“治烧伤的,恢复灵力的。傻子,以后我们两清了哈。”
被六魔夫人攻击的时候,她被烧得厉害,没有跟云清禅说过半句话。
但是她看见了,被火焚阵压制时的云清禅肌肉暴张,口唇流血,浑身都在燃烧。
他只是不喊疼,不代表不疼。
云清禅拿了药,顿时高兴起来:“小二,你专程来谢谢我吗?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没事就好。”
郁鹤川假装不认识他,假装了片刻还是放下挡着脸的手:“人家有自保能力,需要你逞能?”
南宫了了眼珠咕噜噜转,也跟着嘲笑:“听到你大哥说的了吗?我有自保的能力,还需要你逞能?”
“你去哪儿?”云清禅跟上去。
“我当然回去睡觉了!”南宫了了见他又成了牛皮糖,一时后悔,早知道不来了。
西面八方的客人也发现了她,一道道目光如同利刃。
南宫了了尴尬。
“傻子,还有你们,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掌柜说了,子时的梆子还没敲响,诸位还有离开的机会。怕死就快点收拾包袱,还来得及跑!”
“你为何如此?骗我们到此地,又戏耍我们?”郁鹤川认为,作为正人君子,自己必须代替大家问出这句话。
南宫了了不禁笑起来,眼睛扑闪扑闪,很是无辜:“我没有骗你们,掌柜是要拍卖《溯世录》。我也没有强迫你们留下,子时之前,大家都可以离开。你为什么污蔑人?”
郁鹤川差点拔剑,南宫了了瞪了他一眼:“话我己经说的够多了,诸位,谨慎选择!”
她即刻脚底抹油,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天际。
郁鹤川正要追,金蟾好心地提醒:“郁兄,你追上去也对付不了,何必浪费精神?”
“我先前不过隐藏实力,金兄莫要小看我。”郁鹤川正色道。
金蟾咳嗽了片刻,指出道:“很强的话,要不要先撇开你二弟,飞起来?”
“……”郁鹤川这才发现,难怪自己脚蹬了半天地,愣是没有飞起来。
原来自己被云清禅抓住了衣角。
他受了一点南宫了了的还礼,又高兴得不成体统了,还要阻止自己去对付敌人。
叔可忍婶不可忍!
郁鹤川拔剑就想砍断云清禅的手,金蟾急忙摁住躁动的他。
“少安毋躁,郁兄,既然你连令弟都对付不了,何不暂时之美?”
问题是,成全的也得是美事!
郁鹤川郁闷:“难道你还没看见?我二弟应该迷恋这个来路不明的妖女?”
金蟾吸了半天空气,勉强压抑住咳嗽:“令弟脑子有毛病,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等治好了病,他不就和你我一样了?到时候你让他喜欢南宫了了,他也未必会喜欢。”
好有道理,郁鹤川竟然没法反驳。
是不是他确实紧张过度了,眼下最重要的任务,不是阻止云清禅发疯,而是拿到《溯世录》。
得到了《溯世录》,还怕云清禅发疯?
“你们在聊什么?”云清禅看了他们半天,捡起一个梨子,咬了一口笑问。
一小会的工夫,他己经把药收起来了。
身体吸收了火焚阵的灵力后,伤口自动愈合,早就不需要用伤药。
正常人才知道处理自己的伤病。
金蟾眼珠转动,忽然产生个奇妙的想法,云清禅的傻是不是故意伪装的?
虽然之前测试过,但毕竟也只是简单一测。
莫非他的一举一动,皆含有深意?
郁鹤川则想到另外一层:“二弟,你从哪里拿到的梨子?”
“桌上不是很多吗?”云清禅指着不远处的饭桌。
饭桌上大量的食物无人动弹。可是上面堆叠着不少撑死的“饕餮”尸体,还遍布各种呕吐物。
云清禅就是个傻子。金蟾顿时确定了。
郁鹤川压低眉弓,沉默了片刻,抬掌将云清禅震飞:“我提醒多少次了!饭桌上的食物不要再乱动!你平时最挑剔饮食,眼下猪食毒药却吃得不亦乐乎?”
云清禅被震得胸口燃烧,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他眼底燃起了炽烈的火星,好似愤怒了。
金蟾再次正色起来,原来云清禅也有正常人的情绪!
他期待着云清禅袒露深藏不露的一面。
云清禅忽然手脚并用地,把梨子够到嘴边:“小、小二做的饭菜,怎么可能是猪食毒药?”
金蟾:“……”
罢了。
金蟾上前劝阻道:“应当是之前他吃过客来居食物,上瘾了。起初一点点瘾,无人在意,后来愈演愈烈,就不可收拾了。郁兄别动怒,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破局。”
“他傻成这样,还能等到我们找到办法?”郁鹤川并不是想发火,他是气恼自己无能。
渔女网都被云清禅撑爆,他没有能力阻止云清禅了。
火焚国天字号第一护卫,居然对付不了自己的少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过正人君子擅长调节情绪,郁鹤川做了几个深呼吸便平静下来。
“大哥,你听到了吗?那是接新娘子的唢呐声。”云清禅突然听到什么,终于丢开梨子,飞向半空高兴地道,“我看到了,那一场婚礼。我和小二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