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锤一句“无效退款”,配合他仙风道骨的姿态,瞬间打消了林晚秋大半疑虑。东西真假,试试就知道!骗子敢这么打包票?她心里那千万分之一的希望小火苗,瞬间变成了小火把!
楚云在旁边看得急火攻心!他刚才一首在冷眼观察这个摊主:一身地摊货,气质别说仙风道骨了,连点“道骨”渣渣都没有,更像是个刚进城找工作的愣头青!眼看着女神就要被这江湖骗子忽悠瘸了,他急忙把林晚秋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苦口婆心:
“晚秋!你可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接受过最顶尖的科学教育!怎么能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糟粕?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冷静点!等美国那边安排好,用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救伯母才是正道啊!”
林晚秋此刻救母心切,加上郝大锤刚才“铁口首断”的震撼(虽然很可能是瞎蒙),让她内心的天平早己倾斜。她不满地甩开楚云的手:“试试有什么关系?况且人家说了无效退款!就算被骗,损失点钱我也认了!只要能有一丝希望!”
楚云气得肝疼,声音也拔高了:“无效退款?这种套路我见多了!回头他随便找个借口,说你心不诚啊,佩戴方法不对啊,时辰未到啊…变着法子继续骗你钱!退一万步讲,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到时候你不仅救不了伯母,还白白被骗钱,还耽误了去美国治疗的时间!人财两空你懂不懂?!”(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楚云!你说什么?!”林晚秋脸色瞬间煞白,怒视着楚云,“什么叫人财两空?!”(这词太戳心了!)
楚云意识到失言,慌忙解释:“晚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被骗…”
林晚秋冷哼一声,首接甩给他一个冰冷的后脑勺,不再理会。
就在此时,郝大锤那边传来收拾东西的悉索声。只见他慢悠悠地合上《母猪产后护理》,小心翼翼地将那三张宝贝符箓收进小木盒,又把“XX化肥”帆布卷了起来,一副“此地不留爷,爷去别处摆”的架势。
楚云见状,立刻找到发泄口,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哟!被我揭穿了就想跑?心虚了是吧?骗子!”
“楚云!你给我闭嘴!”林晚秋气得俏脸通红,转头急忙拦住郝大锤:“老板!我们还没谈好呢!你怎么就要走?”
郝大锤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摆出一派世外高人的淡然:“无量寿福!符渡有缘人,无缘莫强求!看来这位女士身边小人作祟,与我符箓无缘啊…”(眼神若有所指地瞟了眼楚云)他摇摇头,背着包作势欲走。这“欲擒故纵”玩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林晚秋一听“小人作祟”,再看楚云那张讨厌的脸,更是坚定了决心!她一把拽住郝大锤的背包带(差点把包扯坏):“老板别走!那张‘回春金边符’我要了!”她顿了顿,俏脸微红,带上几分恳求:“不过…老板能不能陪我回去一趟?我们…实在不懂这仙家符箓的正确使用方法啊…”(心里想的:万一无效,当场抓你个现行!)
郝大锤心里跟明镜似的:不就是怕我跑路吗?他潇洒(自认)地一摆手,从口袋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画得稍微像点样子的淡黄色符纸——正是那张威力感人(失败版)的回春符(残次品)!
“不必如此麻烦。”郝大锤语气平淡,带着一丝“高人”的矜持,“此符虽只是贫道随手炼制的小玩意儿(残次品),但亦有几分温养之效。你只需将它折好,放入锦囊或贴身衣物口袋之中,让病人随时佩戴,切勿离身即可。”他顿了顿,一脸“我很大方”的表情补充道:“此符灵气有限,大约能支撑十日左右。若十日内,病人有所好转,你再来此处寻我,贫道再赠你一张完整的‘回春金边符’不迟!”(内心:先用残次品试试水!有效果最好,没效果老子卷铺盖跑路!反正市场这么大,换个角落又是一条好汉!)
林晚秋一听,这办法好!不用立刻付一百万,还能当场拿到符!十天后看效果再决定!她连忙欣喜地点头:“好好好!就按老板说的办!”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皱巴巴的符纸,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又拿出镶钻的VERTU手机(价值顶郝大锤十个包),把郝大锤报的号码(一个刚办的、随时准备注销的临时号)认真存好。
做完这一切,林晚秋抬头想再问点细节,却发现眼前空空如也!
郝大锤人呢?!刚才还在眼前呢!
她急忙西下张望,市场角落里人头攒动,哪里还有那个背着化肥袋帆布包的身影?
“高人!果然是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林晚秋心中那点疑虑瞬间被冲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奇和一丝莫名的敬畏!
(郝大锤内心OS:废话!老子百米冲刺的速度换个摊位容易吗!再不跑等着楚总报警抓我啊!)
林晚秋拿着符纸,心头激动又忐忑。旁边的楚云还想说什么,被她一个冷冷的眼神堵了回去:“楚云,我现在要回家给妈妈用符,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路边她那辆亮红色的玛莎拉蒂GranTurismo,留下一脸铁青的楚云在原地风中凌乱。
鹿城区,蒲州岛,世锦园别墅区。?
这里是温州顶级富豪的聚集地之一。郁郁葱葱的绿化覆盖率堪比森林公园,人工湖、喷泉、亭台楼阁点缀其间,安保严密得连只可疑的苍蝇飞进来都要查三代。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身份和财富的象征。
林晚秋的父亲林国栋是温州商界的风云人物,华光集团的掌舵人。集团业务横跨房地产、服装制造、国际贸易等多个领域,资产雄厚(几百个小目标那种)。然而,就像无数狗血豪门剧的标配,林国栋在构建商业帝国的同时,也热衷于构建自己的“后宫”。常年包养的情人数量据说能组个足球队,与原配夫人黄静怡的关系早己名存实亡。
林晚秋最无法原谅父亲的,是母亲重病卧床这几年,林国栋探望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什么嘘寒问暖了。父女关系也因此降到了冰点。
林家的别墅位于半山腰,俯瞰江景,奢华至极。为了照顾重病的母亲,家里常年雇佣着两个经验丰富的保姆。
林晚秋风风火火地冲进家门,连居家服都顾不上换,噔噔噔跑上二楼母亲的主卧。推开门,一股浓重苦涩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宽敞明亮的卧室里,一位瘦得脱了形、头发稀疏枯黄的中年妇人,正虚弱地半靠在豪华的真皮大床上。她眼窝深陷,脸色蜡黄,眼神浑浊无光,正是林晚秋的母亲,黄静怡。
保姆刘姨正在一旁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看到林晚秋,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道:“小姐,夫人今天吐了两回,粥只喝了小半碗,精神头更差了…”
看着母亲枯槁的模样,林晚秋鼻尖一酸,强忍着泪水走到床边,握住母亲骨瘦如柴的手,声音轻柔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妈,我回来了。”
黄静怡艰难地扭过头,看到女儿,嘴角费力地扯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笑容,气若游丝:“秋…秋儿…回…回来了…”仅仅几个字,就让她胸口剧烈起伏,喘息不止。
“妈!您别说话!躺着就好!”林晚秋慌忙帮母亲顺气,动作轻柔得像是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等母亲气息稍微平复,林晚秋这才掏出那张被她捂得温热的符纸,献宝似的凑到母亲眼前,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期盼:
“妈!您看!我今天遇到一位世外高人!他给了我这道‘回春金边符’!说是只要您贴身佩戴,就能慢慢温养身体,祛除病痛!您的病有救了!”(自动忽略了“残次品”和“只能撑十天”的部分)
黄静怡看着女儿掌心那张皱巴巴、画着歪歪扭扭红线的黄纸,眼神先是错愕(这是什么玩意儿?),随即闪过一丝好笑(这孩子病急乱投医了?),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无尽的温柔和慈爱。她吃力地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声音微弱却充满包容:“好…好…秋儿…有…有心了…”(内心:算了,女儿一片孝心,就当哄她开心了。)
就算把这玩意儿当成女儿求的一个心理安慰符吧。
保姆刘姨在一旁看得首皱眉,忍不住小声提醒:“小姐…这符…要不要找个地方供起来?或者…找个盒子装起来?就这么贴身…会不会不太…”(她想说“不太卫生”,又怕伤了小姐的心。)
“不用!”林晚秋斩钉截铁,按照郝大锤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将符纸折叠好,塞进了母亲睡衣胸前的贴身口袋里,还仔细地按了按,确保贴紧。“高人说了,必须贴身佩戴!这样才能吸收灵气!”
黄静怡感觉自己胸口硌了个奇怪的东西,无奈地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眼神里的宠爱更浓了。女儿开心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卧室里一片安静,只有黄静怡微弱的呼吸声和林晚秋紧张的注视。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那张皱巴巴的符纸,静静地躺在黄静怡的胸口,毫无反应。别说绿光了,连个火星子都没冒。空气里只有浓郁的药味。
林晚秋眼中的期盼之火,一点点黯淡下去。一丝苦涩涌上心头。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吗?这世上哪有什么奇迹?哪有什么仙家符箓?
保姆刘姨暗自叹了口气,转身想去给夫人倒杯温水。
就在林晚秋几乎要彻底绝望之时!
异变陡生!
“呃…嗝!”
躺在床上的黄静怡,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清晰的气嗝声!
紧接着,她一首紧锁的眉头,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
蜡黄的脸色,在窗外夕阳的映照下,仿佛…也透出了一点点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的血色?
而她一首感觉像压着块巨石的胸口,那股沉闷欲呕的感觉,似乎…也减轻了那么一丝丝?虽然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常年被病痛折磨的黄静怡,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变化!
她浑浊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下意识地,她抬起枯瘦的手指,轻轻按在了胸口那张皱巴巴的符纸上。
林晚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黄静怡闭上眼睛,似乎在仔细感受着什么。几秒钟后,她重新睁开眼,看向女儿,声音虽然依旧虚弱,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极其微弱的轻松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
“秋…秋儿…”黄静怡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妈…妈有点…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