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的暖阁,俨然成了紫禁城的第二个权力中心,也成了玄烨精心打造的温柔堡垒。他批阅奏折的紫檀大案旁,特意为我安置了一张铺着厚厚软垫的贵妃榻。窗外春光正好,室内熏着安神的淡淡草木香,胤祥常常安静地坐在榻边的绒毯上,摆弄着他的算盘珠或翻阅图册,偶尔抬头看看我,眼神里带着超越年龄的关切。
玄烨的呵护细致入微到了极点。他命内务府特制了靠枕,弧度贴合腰背;熏香每日由他亲自挑选或否决;就连我起身走动,他都要放下朱笔,亲自搀扶,仿佛我是易碎的琉璃。
“皇上,臣妾只是怀个孕,不是瓷器。”我无奈地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扶着明显隆起的小腹,在殿内缓缓踱步。
“在朕眼里,你比任何瓷器都珍贵万倍。”玄烨放下奏折,起身扶住我的胳膊,目光温柔地落在我隆起的腹部,“太医说了,多走动利于生产,但也要适度。” 他的手掌温热,稳稳地托着我的手臂,传递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今日这小家伙可还闹你?”
话音未落,腹中突然传来一阵清晰有力的胎动,仿佛里面的小生命在回应父皇的问话。
“哎呀!”我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抚上被踢中的地方。
“怎么了?”玄烨立刻紧张起来。
“他(她)踢我呢,”我笑着抓住玄烨的手,轻轻按在我腹侧,“皇上摸摸,可有劲儿了。”
玄烨的大手带着薄茧,小心翼翼地覆上去。掌心下,肌肤的温热包裹着一个小拳头或小脚丫的倔强凸起,正一下下地顶着。那鲜活而充满力量的生命律动,透过掌心,首抵玄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和,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带着暖融融的惊喜与感动。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肚皮,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小东西…这么有力气…是在跟父皇打招呼吗?」 腹中的小家伙仿佛听懂了,又是一记更重的“拳打脚踢”,位置恰好就在玄烨掌心之下!
“哈哈!”玄烨忍不住笑出声来,带着初为人父般的傻气与满足,「好小子(闺女)!有劲儿!像朕!」 他抬起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宠溺,看向我,「表妹,你感觉到了吗?他(她)在回应朕!」
暖融融的喜悦在心头荡漾。我含笑点头,看着这位素来威严的帝王,此刻像个得了新奇玩具的大孩子,满心满眼都是对腹中骨血的疼爱与新奇。他索性将我轻轻扶回榻上,自己则半跪在榻前,侧耳贴上我的肚皮,试图捕捉更多的动静。
胤祥不知何时也放下了算珠,凑了过来,学着他父皇的样子,好奇地把小耳朵贴在我肚子的另一边,小脸上一本正经。温宪见状,也闹着要听,被德嫔笑着抱起来,让她的小手轻轻贴在上面感受。
“动!动!”温宪兴奋地叫着。
胤祥则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又看看父皇,认真地说:“弟…妹…壮!”(弟弟/妹妹很壮实!)
玄烨朗声大笑,一手揽住我,一手摸了摸胤祥的头:“祥儿说得对!咱们家又要添个健壮的小家伙了!”
暖阁内,帝妃相依,儿女绕膝,掌心之下是血脉相连的悸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沉醉的温情脉脉。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将这一幕镀上温暖的金边。玄烨心中充盈着前所未有的满足,仿佛拥有了整个天下。他头顶飘过:「得妻如此,儿女双全,腹中又添新喜…夫复何求。」
然而,这温馨表象之下,德嫔的“宫斗辅助系统”正以最高警戒状态无声运转。腕间的“玉镯”持续散发着微热,光屏上不断刷新着监控数据。
钟粹宫。
荣嫔马佳氏枯坐在昏暗的内室,昔日的光彩早己被阴鸷取代。一个穿着最低等杂役服饰、毫不起眼的老太监跪在她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
“主子,东西…己经通过王太医的手,混进去了。”
“确定万无一失?”荣嫔的声音嘶哑而急切,“那‘百日枯’…当真无色无味,遇热方显毒性,且与安胎药中那味‘归身’相克,能慢慢蚀人根本?”
“千真万确!”老太监笃定道,“是前朝宫里流出来的秘方,太医院寻常手段根本验不出!只会以为是体虚血亏,胎元不固。待时日久了…神仙难救!”
荣嫔眼中闪过疯狂而怨毒的快意:“好…好!赫舍里氏…本宫要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孩子…一点点离你而去…要你尝尽剜心之痛!下去吧,尾巴扫干净!”
翊坤宫。
惠妃纳喇氏则显得更为“虔诚”。她跪在佛龛前,手中捻动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一个心腹嬷嬷悄然走近,低声道:
“主子,熏香和衣料…都处理妥当了。用的是南边新贡的‘雪里春’香,味道清雅,与娘娘常用的‘安神散’极为相似,但内里掺了极寒的‘冰魄粉’。衣物也用药水浸过,药性极缓,贴身穿着,日积月累,能令胞宫渐寒,胎儿难保…且…查无实证。”
惠妃闭着眼,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声音平静无波:“知道了。吩咐下去,东西要‘精心’伺候着,务必让贵妃娘娘‘满意’。”
“是。”嬷嬷垂首退下。
佛龛前,香烟袅袅,映着惠妃毫无波澜的脸,唯有一双低垂的眼眸深处,寒光凛冽。
承乾宫暖阁内,玄烨正拿着一个精致的西洋珐琅彩绘小拨浪鼓,逗弄着温宪。胤祥则靠在我身边,小手轻轻放在我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动静。德嫔坐在稍远的位置,看似在品茶,实则全副心神都集中在腕间的系统光屏上。
突然,光屏上跳出两个刺目的红色警报框!
[警报!检测到慢性混合毒素‘百日枯’成分!来源:贵妃娘娘今日午膳后服用的安胎药残渣(与当归成分发生隐性中和反应)!]
[警报!检测到强效寒性物质‘冰魄粉’残留!来源:内务府新送来的熏香‘雪里春’样本及贵妃娘娘贴身寝衣!]
德嫔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她迅速通过系统与我建立意识连接:「姐姐!药、熏香、寝衣都有问题!荣嫔用的是慢性相克毒药‘百日枯’,惠妃用的是阴寒损胎的‘冰魄粉’!手段极其隐秘阴毒!」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她们竟如此迫不及待,手段也越发刁钻狠辣!慢性毒!寒性损胎!这是要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失去孩子,甚至…危及自身!
玄烨察觉到德嫔瞬间的异样和我微变的脸色,逗弄温宪的动作停了下来,关切地看向我:“表妹?可是累了?”
我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手却下意识地护住了小腹:“是有些乏了,许是这小家伙闹腾的。”
德嫔立刻起身,自然地接话:“娘娘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容易倦怠。不如臣妾陪娘娘去后殿温泉池泡泡,解解乏?那温泉水引过来,皇上特意嘱咐要娘娘常泡的。” 她给了我一个“交给我”的眼神。
玄烨不疑有他,点头道:“也好。德嫔,好生照顾贵妃。”
“臣妾遵旨。”
后殿温泉池水汽氤氲。屏退左右,只留绝对心腹守在门外。德嫔迅速从袖中取出两个小巧的玉瓶和一套微型检测工具——这是她系统空间里兑换的“毒素采集与伪装中和剂”。
“姐姐别怕!”德嫔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我的系统能分析成分,就能模拟出无害的‘假中毒’症状和‘中和’反应!她们想玩阴的,我们就给她们演一场大戏!”
她先用特制的棉签,小心翼翼地采集了我口中微量的安胎药残留和寝衣上沾染的熏香微粒,封存好作为证据。然后,将一种透明的液体滴入另一个小玉瓶,递给我:“姐姐,这是模拟‘百日枯’初期体虚血亏症状的药剂,服下后会脉象虚弱,面色苍白,但绝不会伤及你和孩子分毫!同时,它能完美中和掉你体内可能残留的毒素!”
我毫不犹豫地接过服下。一股淡淡的清凉感滑入喉咙。
德嫔又拿出一个香囊:“这里面是‘伪冰魄粉’,散发的气息与真品极其相似,但本质是温补药材。姐姐贴身戴着,同时把那些有问题的寝衣和熏香‘不小心’弄湿或打翻一部分,做出使用过的假象。等她们以为得手时…” 德嫔眼中闪过冷光,“就是收网之时!”
计划迅速敲定。接下来的几日,承乾宫表面上一切如常,暗地里却悄然上演着一场精心编排的“病弱”戏码。
在德嫔“药剂”的作用下,我“恰到好处”地显露出疲惫、食欲不振、面色微显苍白的症状。张太医例行诊脉时,也“惊讶”地发现脉象较前几日略显虚浮,胎气似有微澜。玄烨得知后忧心忡忡,命太医一日三诊,安胎药的分量也酌情调整。
钟粹宫的密探很快将“贵妃脉象不稳,胎气波动”的消息传了回去。荣嫔枯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扭曲的快意:「‘百日枯’…见效了…赫舍里氏…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翊坤宫的心腹也回报:“贵妃娘娘似畏寒,殿内熏香用得比往日更勤,新送去的寝衣也见换洗。”惠妃捻动佛珠的手微微一顿,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冰魄侵肌…寒入胞宫…很好…」
承乾宫内,我“虚弱”地靠在贵妃榻上,玄烨紧握着我的手,眉头深锁。胤祥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安,他不再去弄他的算盘和试验田,只是默默地搬着小凳子坐在我榻边,小手时不时摸摸我的手臂,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温宪也被乳母拘着,不许闹腾,委屈巴巴地趴在榻尾,眼巴巴地看着我。
“额娘…痛?”胤祥小声问,小手轻轻放在我的小腹上。
“不痛,”我虚弱地笑笑,握住他的小手,“额娘只是有点累。祥儿乖,陪额娘说说话就好。”
胤祥点点头,安静地坐着,像一尊小小的守护神。
德嫔则忙碌地指挥着宫人“煎药”、“更换熏香”、“整理衣物”,将戏做得十足。她腕间的系统光屏上,清晰地记录着钟粹宫和翊坤宫传递消息的路径和接收者的能量波动(兴奋、期待),证据链条正一点点完善。
这日午后,德嫔借故请玄烨移步偏殿,说有“要事”密禀。暖阁内只剩下我和胤祥。我正闭目养神,忽然感觉一只温热的小手轻轻覆在我护着小腹的手背上。
我睁开眼,胤祥正站在榻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他另一只小手里,竟攥着他平日里用来记录豆苗数量的几颗算珠。
“额娘…”胤祥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孩童特有的认真,“毒…药…算…清…” 他拿起一颗算珠放在我手边,又拿起另一颗放在稍远的地方,指着第一颗:“坏…药…” 指着第二颗:“好…药…” 然后,他伸出小手,将那颗代表“坏药”的算珠用力拨开,推到榻沿下,小脸绷紧,眼神异常坚定:“坏…走!好…留!护…弟妹!”
我瞬间怔住!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楚猛地涌上心头!胤祥…他竟如此敏锐!他或许不懂那些复杂的阴谋,但他感觉到了危险,他用他唯一懂得的“语言”——那些算珠和简单的词汇,表达了他要清除“坏药”、保护弟弟妹妹的决心!这份源自血脉的守护本能,比任何话语都更令人震撼和动容!
我紧紧握住胤祥的小手,将他搂进怀里,泪水无声滑落:“好祥儿…额娘的好孩子…额娘知道了…坏药会被赶走的…弟弟妹妹会平安的…我们一起守护他(她)…”
胤祥依偎在我怀里,小手依旧紧紧攥着那几颗代表“好药”的算珠,仿佛握住了守护的力量。
偏殿内,德嫔将系统收集到的、铁证如山的证据链(包括有毒药渣、熏香残留、衣物样本、密探传递信息路径图,甚至模拟还原的荣嫔、惠妃下达指令的“声纹能量图谱”)一一展示在玄烨面前。
玄烨的脸色,从最初的震惊、难以置信,逐渐转为铁青,最终化为一片冰封万里的肃杀!他眼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将这偏殿点燃!
“好…好一个‘静心思过’!好一个‘吃斋念佛’!”玄烨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寒意,“朕的宽容,竟成了她们变本加厉的依仗!竟敢把毒手伸向朕的贵妃和未出世的皇嗣!”
他猛地一拳砸在紫檀案上,震得笔架砚台一阵乱跳!
“梁九功!”玄烨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裹挟着雷霆之怒,“给朕封了钟粹宫、翊坤宫!一干人等,全部拿下!打入慎刑司!给朕撬开她们的嘴!朕要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帝王的滔天怒火,如同压抑己久的火山,轰然爆发!承乾宫暖阁内,我拥着早慧而敏感的胤祥,掌心之下,腹中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风暴的来临,不安地动了一下。而殿外,一场针对荣嫔、惠妃及其党羽的血腥清洗,己伴随着玄烨冷酷的旨意,骤然降临!
[弹幕小剧场]
玄烨:「(看着德嫔提供的证据) 毒妇!朕要将你们千刀万剐!诛灭九族!」(眼中血色翻涌)
胤祥:「(攥紧算珠) 坏药…走!好药…护弟妹!」(小脸坚毅,守护之念纯粹而强大)
温宪:「(被殿外动静吓到) 父父…凶?怕…」(扑向乳母)
德嫔:「(收起证据) 皇上,人证物证俱在!她们这次插翅难逃!」
荣嫔(钟粹宫):「(被破门而入的侍卫拖走) 不!本宫是冤枉的!皇上!皇上饶命啊——!」
惠妃(翊坤宫):「(佛珠散落一地) 佛祖…佛祖救我…我…我只是…」(在地)
太后:「(闻讯惊怒) 竟敢谋害皇嗣!皇帝!严惩不贷!哀家绝不姑息!」
梁九功:「(领旨,杀气腾腾) 嗻!奴才这就去办!定叫那两个毒妇知道什么叫地狱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