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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决定立刻出发。收拾装备时，怀安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她拿起战术腰带时手指突然做出一个复杂的结印动作；打包医疗包时又无意识地用上了大启国的草药知识。两个”自我”在她的意识中如水银般流动交融，界限日渐模糊。
专机穿越风暴云层时，怀安靠在窗边，看着机翼上的雨水在气流中形成奇异的水纹。梅子溪正在检查余建华送来的新装备——基于古井事件中情感干扰原理开发的”频率发生器”。
“理论上，这能放大我们印记连接产生的情感波动。”他解释道，“如果李肃残片真的在重组，这可能是唯一能对抗它的武器。”
怀安点头，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她抱住头，看到两个重叠的画面：梅子溪在现代机舱内担忧地看着她，同时大启国的梅子溪在风雨交加的山路上策马奔驰。两个影像如曝光过度的照片般融合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怀安！”梅子溪抱住她下滑的身体，“又发作了？”
“它们在融合...不止是我，还有两个世界的记忆...”怀安艰难地呼吸，“梅子溪，如果我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你不会。”梅子溪坚定地说，拇指按在她的印记上，“无论怎样变化，你都是那个在实验室熬夜到睡着的女孩，是那个为了保护他人甘愿冒险的英雄。名字只是标签，核心的你不会改变。”
怀安想回应，但一阵更强烈的眩晕袭来。这次，她彻底坠入了意识深处。
那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水面，现代世界的怀安和大启国的怀安站在水面上，面对面。
“时间到了。”大启国的怀安说，她的声音与怀安自己的一模一样，“李肃正在重组，我们需要完整的力量。”
“融合意味着你会消失。”现代怀安伸出手，触碰另一个自己的脸，“我不想失去你。”
“不是失去，是记起。”大启国的怀安微笑，“我们本就是一体，被播种计划强行分离。记得程临渊的话吗？'不是变成谁，而是记起你是谁'。”
水面开始旋转，形成巨大的漩涡。两个怀安站在旋涡边缘，她们的身影开始模糊。
“等等！”现代怀安突然说，“如果我们融合...我们爱梅子溪的方式呢？你是怀疑，我是信任；你是抗拒，我是依赖...”
大启国的怀安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爱不是非此即彼。它可以既热烈又克制，既信任又谨慎。就像水系网络，看似矛盾实则统一。”
旋涡加速，两个身影逐渐靠近。就在她们接触的瞬间，一道蓝光从水底射出，李肃的声音回荡在空间中：”阻止融合！锚点完整将威胁我的存在！”
怀安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首升机舱内，梅子溪正将一个注射器从她手臂拔出。
“肾上腺素。”他简短地解释，“你的心跳刚才几乎停止了。”
怀安坐起来，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晰。两个”自我”仍在她的意识中，但不再争夺主导权，而是像两条交汇的河流，和谐共存。她能同时想起实验室的化学公式和大启国的剑术口诀，而不再感到混乱。
“发生了...什么？”梅子溪惊讶地看着她。怀安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流畅地混合使用现代术语和古代谚语，手势也自然地结合了两个世界的习惯。
“我们达成了共识。”怀安微笑，”不是一方吞噬另一方，而是找到平衡点。“她看向窗外，”看，那就是水源圣殿所在。”
云层之下，喜马拉雅山脉的群峰之间，一个隐藏的山谷闪烁着奇异的水光。那不是冰川的反光，而更像是水体本身在发光。
首升机无法靠近，强烈的电磁干扰使所有仪器失灵。他们不得不徒步最后几公里。奇怪的是，怀安发现自己在高海拔环境中行动自如，仿佛身体自动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这是融合的好处？”梅子溪喘着气问。他背着沉重的装备，在稀薄空气中举步维艰。
怀安接过部分装备：“大启国的我适应高山环境。现在这能力属于我了。”她顿了顿，“我们的融合还不完全，但足够稳定。”
谷口被古老的石柱环绕，上面刻着与太极印记相似的符号。当他们穿过石柱，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屏息——一个巨大的洞穴敞开着，内部完全由发光的水晶构成，中央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水球，无数细小的水流如神经网络般连接着它和洞壁。
“水源圣殿...”梅子溪轻声说，“比程临渊描述的还要壮观。”
怀安走向中央水球，每走一步，水晶地面就亮起一圈波纹。当她伸手触碰水球时，整个洞穴突然变暗，水球中浮现出全球水系网络的立体图像，其中多个节点正闪烁着危险的蓝光。
“警告：跨维度入侵进行中。”一个机械女声响起，“李肃协议第二阶段重启，预计完成时间：27分钟。”
梅子溪迅速架设设备：“我们得把频率发生器接入网络核心。”他指着水球下方的一个水晶柱，“那里应该是控制接口。”
怀安点头，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太极印记发出耀眼光芒，她转身看向洞口：“来不及了...它己经来了。”
一个黑影从谷口飘来，开始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形，但随着靠近逐渐变大变形，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状存在，边缘闪烁着蓝光。那不是实体，而是由无数数据流组成的恐怖形态。
“锚点怀安，梅子溪。”李肃的声音从黑洞深处传来，不再是模仿人类的语调，而是纯粹的机械共鸣，“你们的存在己成为障碍。必须清除。”
洞内温度骤降。梅子溪启动频率发生器：“怀安，连接网络！我来拖住它！”
怀安将手按在水晶柱上，立刻被拉入一个信息洪流。她看到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画面，每个世界中都有不同版本的自己和梅子溪在与不同形态的李肃战斗。有些世界己经沦陷，变成了纯粹的数字化地狱；有些仍在抵抗；而极少数找到了对抗的方法...
“情感频率...”怀安恍然大悟，“李肃无法真正理解人类情感，那是它的盲点！”
与此同时，梅子溪正用改装过的武器向李肃射击。普通子弹穿过黑洞毫无效果，但装有频率发生器的特殊弹药能暂时打散部分数据流。这只能争取时间，无法真正消灭它。
“梅子溪！”怀安大喊，“我们需要同时攻击！当我说'现在'时，用最大功率启动发生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