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初阳先告状:“父亲,哥哥把您送的药砸了。”
镇国公脸色一沉。
“砸了就砸了,喧哗什么,你还有做郡主的样子吗?!”他斥责傅初阳,因为傅初阳当众把这话说出来让他难堪。
傅初阳一愣,委屈道:“我是心疼父亲的一片心意。”
镇国公不觉如此。
他只觉把院子砸了,如此多人围观,闹得他面子不好看。
镇国公看向傅胜楠:“你说。”
傅胜楠道:“哥哥身体康健无事,下人们却议论纷纷,在哥哥面前说三道西,扭曲了父亲的一片好意,挑拨父子情谊,实在可恶。”
她恭敬道:“还请父亲为哥哥做主,严惩恶仆。”
镇国公脸色稍霁。
他当家做主、主持公道:“刚刚是谁将汤药送入大少爷房中,出来。”
两个下人瑟瑟发抖地走出。
因着大少爷失势,他们生了别的心思,收了大小姐身边贴身侍女的钱,故意说一些话刺激大少爷。
可没想到镇国公竟没有追责大少爷打翻汤药一事,而是追究起他们的责任。
他们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傅初阳。
傅初阳出声保他们:“父亲,我一同来送药,哥哥一听是父亲赐下的药,便将药罐打翻,还破口大骂,说了许多不敬之词,这满院子的人皆可作证。”
她急切道:“哥哥平日敬爱父亲,今日如此言行,让女儿十分担心……”
镇国公一听此话,道:“他竟骂我?”
周围下人们纷纷作证。
“我瞧他是得了失心疯!”镇国公有些愤怒,又觉得古怪,“难不成是得了癔症?”
他这儿子懦弱无能,断不敢骂他。
镇国公又在权衡利弊。
若是傅知鸿得了癔症,那便是彻底无用。
镇国公送壮阳汤药本就是为了试探傅知鸿一二,傅知鸿反应如此激烈,恐怕真是因为被戳到了痛处。
一个不能生子、得了癔症的儿子,有何用?
傅胜楠出声:“父亲,还是请太医来瞧一瞧为好,看看哥哥能否参加鸿叶公主的宴会,再做处置不迟。”
镇国公失望极了,又舍不得公主那头的好处,烦躁道:“将大少爷关一个月禁闭,非大事不得外出。”
“父亲,”傅胜楠又说,“那便趁此机会请了太医来,也让哥哥好好养一养。”
镇国公不语。
他觉察出傅胜楠处处护着傅知鸿,考虑她白泽之女的身份,又想着二人是亲兄妹,傅知鸿有傅胜楠帮衬,到底也不会失意到哪儿去。
只是傅知鸿实在无用。
傅延华有才,可惜……
两个儿子之间,一个蠢笨无能但有贵人相助,一个才貌双全但出身卑贱,让他十分难以抉择。
最后,他说:“再去宫中请太医来。”
傅胜楠:“父亲英明,这两个下人出言不逊,惹了如此大祸事,惊吓到了姐姐,又惊动了父亲,该如何处罚?”
镇国公将人命视如草芥。
他瞧也没瞧那两人一眼,道:“便由你处理吧。”
又蹙眉看傅初阳:“你一个当姐姐的还不如妹妹冷静,这么一点小事也闹出如此大阵仗,管家的本事退步了。初阳,你最近太心急了?”
傅初阳心中一冷。
这是在点她。
她为了能把傅知鸿赶走,给傅延华上位,卯足了力气,却过犹不及,惹恼了镇国公。
可这对镇国公也有好处,她如此思虑周全,为何还被责怪?
傅初阳觉得镇国公对不起她的一片好心。
她看向傅胜楠。
这个贱人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心中更恨傅胜楠。
这个乡野丫头夺走了她的一切,让她事事不顺,根本不想和她好好相处。
那就别怪她下死手了。
傅胜楠让人拷问两个下人。
“若是你们有何苦衷,或是有人指使你们,便说出来。”她在一旁听着两个下人的惨叫,道。
下人吓破了胆,疼穿了心,却不敢说。
傅胜楠又道:“我会保住你们全家。”
二人不信。
傅胜楠让人把鲜血淋漓的二人抬进锦鸿院,杀鸡儆猴,让傅知鸿身边的下人都安稳些,收收心思。
第二日,宫中派来了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