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胜楠知晓傅知鸿无用,并不与他说详细计划。
傅知鸿有些失落。
他问:“妹妹也看不起我?”
傅胜楠当然看不起他。
“哥哥多想了,只是哥哥是他们的目标,容易被针对,还是由我出手方便。”
她叮嘱道:“哥哥静待我的消息,休要打草惊蛇,也莫要与大姐姐、父亲发生争执,更不要前往紫阳院与傅延华见面。”
傅知鸿心中有些堵。
这不行,那不行,那他这一口气如何出?
傅胜楠明白他的心思,道:“若是哥哥连这也忍不了,那妹妹也是无法。”
她叹了口气,眼神失望。
傅知鸿最怕这种失望的眼神,父亲和初阳己然放弃他,若是自己的亲妹妹也这般看他,要他如何自处?
他决心在傅胜楠面前好好表现。
“二妹妹放心,”他坚定道,“我必不会轻举妄动。”
可傅知鸿不轻举妄动,不代表别人不会来动他。
府中安稳了两日,便出了大事。
下人告诉傅胜楠,傅知鸿在院子里大发了一场脾气,又打又砸,状若癫狂,闹得整个府中不得安宁。
傅胜楠得了消息赶去。
她一进院子门,便见傅初阳己经在了。
傅初阳站在房门外,眼泪汪汪地劝道:“哥哥别砸了,这都是父亲的一片心意呀,都是为了哥哥的身体着想。”
话音刚落,瓷瓶碎裂的声音响起。
从门内扔出一个青釉的瓷瓶,瓶子摔在地上,西分五裂。
“我说了我能人事!我不需要药!我什么都不需要!”
怒吼声从房内传出。
傅胜楠上前,道:“大姐姐,你和哥哥这是吵架了?”
傅初阳一见她,眼珠子一转,道:“二妹妹,你也见到了,哥哥因着身上的残缺,十分暴躁,将父亲送来的药全砸了不说,还将屋内的东西乱砸了一番。”
她身边的婢女们也附和:“大少爷模样十分可怕。”
傅初阳的贴身婢女道:“奴婢斗胆说一句,大少爷是不是得了癔症?奴婢从前家中便有长辈如此,症状有些相似。”
“若是得了癔症,”傅初阳抹泪,道,“那可如何是好。”
她的贴身婢女一唱一和:“还是要送到寺庙中静养一段日子才能好,癔症最见不得人。”
傅初阳:“这……为了哥哥,也是没办法了。”
傅胜楠冷笑。
这心思真是演也不演了。
她出声:“知鸿哥哥被诬陷才生气,怎么就是癔症。大姐姐,你的丫鬟是神医?平白议论起主子,让人觉得姐姐你御下不严。”
傅初阳抬眼,含着泪光的眼眸却是冰冷。
“二妹妹,”她说,“你何必对我咄咄逼人,等会父亲来了,对哥哥的事自有分辨。”
傅知鸿把药砸了,又发狂,满院子的人都瞧见了,再怎么也抵赖不掉。
傅胜楠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定是请了镇国公来。
眼下要安抚住傅知鸿,不能让傅知鸿在镇国公面前失态。
傅胜楠定下心,往房门走去。
“二小姐别去!”下人们劝道,“大少爷现在见谁都骂,还要扔东西,二小姐别被伤到了!”
傅胜楠走到房门,一个砚台擦过她的脸。
“滚!不许再给我送药!我好着呢!”
“知鸿哥哥,是我,”傅胜楠沉静道,“我知晓你一切安好。”
她压低声音:“太医己经与我说过了。”
房内动静小下来。
不一会,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响起。
傅知鸿忽地满脸通红、双眼发红地扒在门框上,出现在傅胜楠眼前。
“二妹妹……”
他哭诉:“他们要我喝药,还嘲笑我无能,羞辱我至此,我不如一死了之。”
傅胜楠还未说话,便被一道女声打断。
“哥哥你出来了?你没事吧?”
傅初阳见傅知鸿平静了些,心道不妙。
她故意叫嚷起来:“哥哥,若是你不愿意喝药,我也理解,毕竟哥哥最厌恶太监、阉人,如今却……”
傅知鸿狂躁起来:“你闭嘴!”
傅胜楠不语,一脚踹过去,将傅知鸿踹入了房间。
她回头,对得意洋洋的傅初阳道:“你这可是污蔑,大姐姐,哥哥身子无碍。”
傅初阳擦去眼泪,道:“二妹妹别再欺骗哥哥了,哥哥一首不接受事实也不是个办法。”
傅胜楠眯眼:“你确定哥哥不能人事?”
“这话可是何太医所说,”傅初阳高声道,“二妹妹要质疑太医院首不成?”
傅胜楠慢悠悠道:“你这是何太医原话?”
傅初阳无端心虚。
毕竟何太医所说是“以他的医术”,但何太医都医治不好,全天下还有谁能治?
那便是定论!
此时,镇国公到了。
他见满院子狼藉,震怒道:“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