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失效一事涉及皇帝尊严。
皇帝若是无能,不能让嫔妃诞下子嗣,不仅是笑话,更会被口诛笔伐。
因此宫中消息封得极其严密,几乎没有消息传出。
知道药方失效的不过皇帝本人、太后、婉贵妃以及何太医等几人,而知晓原因的,只有用了迷香的婉贵妃。
傅胜楠虽然知晓,但旁人都以为她不知晓。
无知者最为安全。
不过用香一事也快东窗事发了吧,太医院那群人并非平庸之辈。
傅胜楠一早去太医院确认。
何太医告诉她:“不错,皇上有用了迷情香的迹象,难怪损害龙体至此。”
他不说谁用了迷情香,但想必婉贵妃逃不开干系。
“不过用量不多,征兆轻微,”何太医又说,“用香者也早早做了准备,并无疏漏,查不出证据,此事难以定罪。”
虽是字字不提婉贵妃,又字字说了婉贵妃。
傅胜楠沉吟道:“谢何太医提点。”
她得再加一把火,让徐婉儿彻底失势。
回碧峰院时,傅胜楠路过傅初阳居住的储秀宫,便去拜访。
“华贵人安。”她得了接见,向自己的姐姐行礼。
傅初阳一入宫便被封为贵人,为一宫之主。
本该风头无限,但皇帝昏厥,刚选入宫的嫔妃也不得侍寝,各个焦躁。
其中最为焦躁的是傅初阳。
她的脸上藏不住恨意,像是要活吃了傅胜楠。
毕竟她背靠婉贵妃,如今婉贵妃却被禁足,皇上又不宠幸妃子,太后那边焦头烂额也帮不上她。
她除不掉傅胜楠,只能眼睁睁看着傅胜楠嫁给寒王。
“妹妹怎么今日有空来看我,”傅初阳压下心中繁杂思绪,勉强道,“从教养嬷嬷那得了空闲么?”
傅胜楠笑道:“姐姐你还不知道吗?”
傅初阳:“妹妹莫要绕弯子了。”
“婉贵妃娘娘被禁足,”傅胜楠抿了一口茶,悠悠道,“她赐给我的西个教养嬷嬷也因为教导不力,被赶了出去。”
傅初阳笑得更为勉强。
“是么。”
她隐隐约约觉得此件事和傅胜楠有关。
之前一切顺利,婉贵妃复宠,让教养嬷嬷严格训诫了这傅胜楠一番后,却骤然出了那档子事。
这傅胜楠真是个灾星。
害了她,害了婉贵妃,甚至害了皇上。
傅初阳在心中恨得要把傅胜楠千刀万剐。
这傅胜楠若是死了多好。
她想着,亲切地笑道:“妹妹经常出入太医院,可有听闻皇上龙体如何?是否安康?”
傅胜楠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皇上龙体自然安康,就算有什么,太医怎会和我说,姐姐说笑了。”
她又叹息道:“不知此次皇上为何晕厥,又禁足婉贵妃,我只听闻皇上似乎要休养一段时日,不入后宫,姐姐倒是能清闲一段日子。”
傅初阳脸色骤然难看。
清闲是什么意思?
傅胜楠竟敢嘲讽她?她如今可是贵人,是皇上的嫔妃!
她正要呵斥,又脑子一转,想:这傅胜楠虽是来看热闹,却也泄露了一个情报,便是皇上似乎不是简单的晕厥。
傅初阳决定去见婉贵妃,弄清楚这件事。
婉贵妃虽被禁足,但到底是曾经的宠妃,在宫中有些权势。
她偷偷让人把傅初阳接入。
“妹妹,若是你想救姐姐,便要得一个药方来,”婉贵妃握着傅初阳的手,诚恳地道,“皇上如今……唉,若是你能得了药方,我复宠后,便助你一起——除了那傅胜楠。”
傅初阳恍然大悟。
原来皇上竟然和她哥哥一般,损了龙阳。
不过,这婉贵妃复宠的手段也真是上不得台面。
傅初阳心中嫌弃,表面亲热:“贵妃娘娘,您是贵妃,我是贵人,自然要依附于你,太后娘娘也时常嘱咐我,要我与娘娘多多来往。”
这话倒是不假。
婉贵妃毕竟是贵妃,有她做助力,傅初阳才能得宠。
傅初阳又想自己找到药方首接呈给皇上岂不是能首接得宠?
她细想了想,又觉不妥。
此事她本该不知,若是献上药方,便是知晓皇上龙阳受损,不仅损了皇上尊严,追究起来从何得知,未必讨好。
傅初阳定下思绪,笑盈盈道:“其实我哥哥也如皇上……他却奇迹一般好了,想必是有法子。”
她倒是没想到,傅知鸿这个废物还能派上用场。
也不枉她叫了这个废物这么多年哥哥。
“是么?”
婉贵妃听闻傅知鸿能重振雄风,也很是惊讶。
她被污蔑与傅知鸿苟合,心中还是有些不自在,不愿意提起这个蠢人,但眼下如果只有这个办法,她也愿意一搏。
不过,这个华阳郡主当初算计谢笙,却害了她,她心中也有恨。
婉贵妃藏住心中算计。
“那妹妹,”她握住傅初阳的手,道,“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