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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十二章：骨相破局
时间：2018年5月25日 上午9:30
地点：南江市古玩城聚宝斋
苏砚刚跨过门槛，就被穿唐装的胖子拦住了。"苏先生来得正好！"聚宝斋老板张金牙叼着烟斗，金戒指敲在玻璃柜上当当响："这位台湾老板非要买我的永乐青花，您给掌掌眼？"
穿花衬衫的台商掏出手帕擦汗，后脖颈的横肉堆出三道褶。苏砚瞥见他右手虎口的墨渍——《冰鉴》说"骨相藏于皮"，这人食指关节粗大分明是常年捏画笔的。
"明永乐年的苏麻离青料，釉面该有铁锈斑。"苏砚掏出强光手电筒照向梅瓶，"您这斑点怎么像芝麻酱洒上去的？"
张金牙脸色一僵，柜台下的脚悄悄踢了踢电源线。头顶射灯突然熄灭，梅瓶在阴影里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哟，还玩《鬼谷子》的'阴符之术'呢？"苏砚摸出激光测距仪对准瓶口，"《格古要论》记载永乐梅瓶口径12.8厘米，您这量出来13.2，烧窑时候掺了膨润土吧？"
台商突然掏出放大镜凑近瓶底："这'永乐年制'的篆书款多正宗！"
"正宗的该带火石红。"苏砚用指甲刮了下胎土，"您闻闻这酸味，上周刚用氢氟酸泡过吧？"
围观人群响起嘘声。张金牙猛地拍桌子："空口无凭！有本事上仪器检测！"
"检测费够买十个赝品了。"苏砚抄起柜台上的镇纸敲向瓶身，"听好了——真品敲击声清越如编钟，这个..."沉闷的"咚咚"声在店里回荡，"像敲痰盂。"
穿旗袍的女主播突然挤进人群："家人们快看！这就是抖音上很火的五音辨瓷法！"手机镜头差点怼到苏砚脸上。
苏砚打开手机频谱分析软件："《乐记》说宫商角徵羽对应五脏，这瓶子共振频率集中在2000赫兹..."他指着屏幕上的波峰，"知道说明什么吗？胎土里有现代增塑剂！"
台商突然抓起梅瓶要摔，被保安一把按住。苏砚扯开他衣领，锁骨下方露出靛青色纹身——是日本昭和年间的"鹰羽组"标记。
"去年大阪拍出天价的元青花鬼谷子罐，就是你们团伙做的局吧？"苏砚翻开他手掌，"小指指甲留这么长，《相法汇编》说这是'窃格'，专干偷梁换柱的勾当。"
人群炸开锅时，门外冲进个穿灰夹克的男人。苏砚认出是玉器协会的王理事，他手里攥着份文件首哆嗦："刚用热释光检测仪扫了仓库，二十件'古玉'全是辐射改色的！"
张金牙瘫在太师椅上，翡翠扳指磕掉一块。苏砚蹲下捡起碎片："哟，连扳指都是酸蚀注胶的B货。"
中午十二点，苏砚在古玩城快餐店啃包子。电视新闻正播报："我市破获特大文物造假案..."画面里闪过张金牙被押上警车的镜头，他腕间的手铐泛着冷光。
"苏先生好手段。"穿苗银袖扣的男人坐到对面，筷子尖挑开苏砚的豆浆杯，"李沉舟，沉心中医馆的老板。"
苏砚盯着他袖口晃动的银铃铛："苗疆巫医的'锁魂铃'都戴出来了，不怕惊了患者的魂？"
李沉舟笑容僵在脸上。他突然掀开外套，腰间的牛皮针囊露出半截艾条："下个月中医馆开业，缺个镇场子的。您要是能坐堂，每月分你三成流水。"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穿职业装的女人气喘吁吁跑来："苏先生，玉器协会聘书下来了！"她瞥见李沉舟的苗银首饰，手里文件"啪嗒"掉在地上。
傍晚六点，苏砚正在收拾地摊，突然听见对面店铺尖叫。他冲进"集雅轩"时，老板正抱着青花碎片哭嚎："我的元青花啊！刚花八百万拍的！"
苏砚捻起块瓷片，断面露出蜂窝状气孔。"用高压锅做旧？"他踢开墙角的木箱，"《景德镇陶录》记载元代用麻仓土，您这胎质比奥利奥还酥脆。"
警笛声由远及近，老板娘突然揪住苏砚哭喊："肯定是你搞鬼！白天得罪了张金牙，晚上就有人砸店！"
"安静！"苏砚突然盯着她耳后的红疹，"你们最近是不是总半夜发烧？"他掀开地毯，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霉斑，"《阳宅十书》说'地气发黑主瘟病'，这房子以前是防疫站的焚烧车间吧？"
深夜十一点，苏砚蹲在集雅轩后院挖土。洛阳铲带出的泥土泛着灰白色，越往下越腥臭刺鼻。
"别挖了！"老板娘突然扑上来抢铲子，"我们搬走还不行吗？"
苏砚甩开她，从三米深的土坑里拎出个密封铁桶。桶盖撬开的瞬间，黑水裹着医用针管喷涌而出。
"难怪孩子得白血病..."他打开辐射检测仪，数值瞬间爆表，"五十年前的放射性医疗废料，你们也敢在上面盖房子？"
警车红蓝灯光划破夜空时，苏砚摸出震动的手机。玉器协会群里弹出消息："周日鉴宝首播特邀苏先生坐镇！"底下跟着某网红发的瓷器照片，釉面裂纹像蛛网般诡异。
他放大图片冷笑："《相器编》说'蟹爪纹过颈必假'，这仿得还不如张金牙..."
话没说完，李沉舟的电话切进来："苏老弟，中医馆的CT机明天到货，要不要来试试《玉函通秘》那套舌诊理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