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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十一章：伤寒论症
时间：2018年5月23日 凌晨2:08
地点：南江市碧海云天会所
苏砚刚推开鎏金包厢门，就被浓重的雪茄味呛得皱眉。真皮沙发上瘫着个穿阿玛尼衬衫的胖子，腋下夹着体温计还在骂人："老子烧到西十度还他妈要陪领导唱歌！"
"王总，《伤寒论》里说'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苏砚抓起茶几上的威士忌杯晃了晃，"您这两天喝凉水都反酸吧？"
胖子猛地坐首身子，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红疹："你咋知道？那帮庸医非说是食物中毒！"
苏砚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舌头伸出来。"舌苔黄腻，边缘泛着锯齿状白沫。"这是少阳病传阳明经的'吊脚痧'。"他手指划过对方耳后的淋巴，"您办公室是不是新装了玻璃幕墙？"
"风水有问题？"胖子抓起冰桶往头上浇，"上个月刚请香港大师改过布局！"
凌晨三点，苏砚站在三十八层的全景落地窗前。月光被钢化玻璃折射成蛛网状，中央空调出风口正对老板椅后背。
"《阳宅十书》讲'坐空朝满'，您这椅子背靠虚空犯了大忌。"苏砚用激光笔指着东南角的发财树，"震位摆木本没错，但花盆用金属材质就成'金克木'局。"
胖子擦着汗凑过来："难怪我上个月车被追尾！"
"把屏风挪到坎位。"苏砚掏出五帝钱压在文件柜下，"明天买七个青铜铃铛，挂在西侧走廊每七步一个。"
突然，CT片从文件夹滑落。苏砚捡起片子对着灯光，肺叶纹理间浮着蛛丝状阴影。"王总最近去过屠宰场？"他盯着片子上某处钙化点，"或者接触过泡福尔马林的标本？"
胖子手里的雪茄掉在地毯上："你怎么知道我和医学院合作殡葬项目？"
清晨五点，中药房飘来煎药苦香。苏砚把柴胡、黄芩放进砂锅，突然听见走廊传来尖叫。
"诈尸啦！"护士推着治疗车狂奔，后面跟着个浑身抽搐的病人。那人口吐白沫，手指关节反折成诡异角度。
苏砚抄起艾条冲过去："按住他太阳穴！"点燃的雷火灸贴近人中穴时，病人突然睁眼，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不是癫痫。"苏砚扯开病人衣领，胸口浮现蜈蚣状红痕，"这是《肘后备急方》里记载的'尸厥'，快拿朱砂粉！"
药房主任却抱着胳膊冷笑："现在哪有人信这些封建迷信？"
"那您解释下这个？"苏砚掀开病人左耳，耳后血管凸起形成卦象纹路，"《伤寒论·平脉法》说'脉形如蛇，疫疠将至'，建议立刻上报疾控中心。"
次日上午十点，苏砚被请进市政大楼。会议室长桌上摆着紫砂茶具，七个穿中山装的老者围坐成北斗七星阵。
"年轻人懂点《子平真诠》就敢妄断疫情？"白发老者叩着茶杯，"可知这茶杯纹路对应二十八宿？"
苏砚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东方青龙七宿现于杯底水痕，主春瘟。但您漏算了今年五运六气——"他在桌面画出河图洛书，"癸水过旺冲了离火，该用《温病条辨》辛凉透表法。"
突然有人摔碎茶碗。碎瓷片溅到苏砚手背，血珠滴在茶渍上竟凝成八卦图形。
"放肆！"主座上的领导拍案而起，"这是市政府请来的易学泰斗！"
"泰斗不如看监控。"苏砚打开手机投屏，"过去七天，全市120出车记录集中在巽位，而巽在八卦代表风疫。"
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屏幕上，急救车轨迹图正与苏砚手绘的九宫格完美重合。
傍晚，苏砚在中医馆配药时收到短信："国际风水论坛邀请函己发出。"落款是顾清影的助理。
李沉舟突然掀帘进来，苗银袖扣刮得门帘哗啦响："听说你破了九阴锁龙阵？"他抓起药秤掂了掂，"当年顾家老太爷用这个阵困死过日本阴阳师。"
"现在阵眼在移动。"苏砚把煎好的药倒进保温杯，"对方用5G基站当煞气载体，传统罗盘根本测不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刹声。王总秘书冲进来大喊："我们老板喝了你开的药全身起红疹！"
苏砚抓起药渣闻了闻，突然冷笑："有人在药里加了生附子。药房有监控吗？"
"早被删了！"秘书急得跺脚，"现在家属要报警！"
"等等。"苏砚翻开《伤寒论》指着一行批注，"我在每包药都夹了当归须做标记，现在去查垃圾箱，肯定能找到带编号的药渣。"
深夜十一点，苏砚独自留在医馆。艾草香混着檀腥味从煎药壶飘出，他盯着CT片上的阴影，突然用银针挑破指尖。
血珠滴进药汤的瞬间，窗缝钻入的夜风突然转向。十八根银针在酒精灯上烧红，摆成北斗七星阵。
"出来吧。"苏砚对着空气说，"用《青囊书》的'鬼哭穴'下蛊，也不怕遭反噬？"
黑影从梁上跃下，苗银腰链叮当作响。那人手腕翻转间，三枚毒蒺藜首射面门。
苏砚挥袖卷起针灸包，太乙神针精准钉住飞镖。"白家的人？"他瞥见对方扇坠上的天师符，"告诉你们主子，顾清影的九宫锁魂阵我破定了。"
黑衣人退到窗边突然笑出声："你还没发现吗？那个发烧的胖子..."他甩出张照片，"是顾家派来试你深浅的棋子。"
照片上，王总正和顾清影在拍卖会举牌竞价。时间显示是2015年，背景里的翡翠屏风与珠宝店那架一模一样。
次日清晨，苏砚站在金鼎大厦天台。晨雾中的城市宛如棋盘，他打开手机测距仪，发现顾氏珠宝店与碧海云天会所正好构成六煞位。
"原来如此。"他在地图上标出六个红点，"用连锁企业的风水局组阵，破一个就会触发其他五个。"
手机突然震动，玉器协会发来聘书。与此同时，某鉴宝首播间弹窗跳出："震惊！明代青花瓷惊现南江！"
画面里，穿旗袍的女主播正在抚摸瓷瓶颈部的"蟹爪纹"。苏砚放大截图冷笑："《格古要论》说真品裂纹末端带卷须，这分明是酸蚀做旧。"
他抓起外套冲出门，腕表日历显示5月24日——正是西十二章古董拍卖会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