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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十三章：气门闭阻
时间：2018年6月1日 上午10:00
地点：沉心中医馆二楼讲座厅
苏砚站在投影仪前，CT影像在幕布上投出灰白色的人体横截面。五十多个白大褂挤在折叠椅上，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医生正偷偷刷抖音。
"《黄帝内经》讲'玄府者，汗孔也，通于天气'。"苏砚用激光笔圈出肺部CT的网状纹路，"这些现代医学说的肺泡，就是古籍里的气门。"
后排突然传来嗤笑："拿两千年前的破书解释影像学？"
苏砚没接话，调出三张不同患者的舌苔特写："这位尘肺病人舌面裂纹走向，和他在纺织厂工位摆放方向完全一致。"他切换卫星地图，红色箭头标出车间通风口正对垃圾焚烧厂。
满场窃窃私语时，穿苗银刺绣衬衫的李沉舟推门进来，袖口银铃铛叮当作响。他径首走到第一排，手机"不小心"按到录音键。
"现在随机抽三位听众。"苏砚突然关掉投影仪，日光灯管照得人脸色发青。他指着门口的女护士："你最近凌晨三点总会胸闷惊醒。"
小护士手里的记录本"啪"地掉在地上："您...您怎么知道？"
"鼻翼煽动频率每分钟28次，《灵枢·五色》说'喘息鼻张者肺病'。"苏砚又看向角落的秃顶大夫，"您每天要吃西次硝酸甘油。"
老中医猛地捂住胸口名牌："我这是祖传的..."
"别扯淡了。"苏砚抓起他的保温杯晃了晃，"枸杞泡西洋参，舌苔却厚得能刮下二两猪油，典型的痰瘀阻络。"
突然有人剧烈咳嗽，穿格子衫的程序员扶着墙干呕。苏砚抄起桌上的艾灸条闻了闻："用硫磺熏过的劣质艾草，反而封了你的气门。"
程序员突然抽搐着栽倒在地，白沫从嘴角往外冒。人群哗地散开个圈，李沉舟袖口的银铃铛突然炸响。
"都让开！"苏砚扯开患者衬衫，胸口浮现蛛网状青斑。他掏出三棱针扎破对方十指尖，黑血滴在瓷砖上滋滋作响。
"快送急诊！"有人要打120。
"等送到人都凉了。"苏砚用打火机烤着银针，"这是装修污染引发的隐性哮喘，《诸病源候论》称'尸喘'。"针尖刺入膻中穴的瞬间，患者像上岸的鱼般弹起，咳出团沥青状的浓痰。
李沉舟蹲下用手指沾了点痰液捻动："甲醛超标十倍不止，你小子住刚装修的房子？"
程序员虚弱地点头："上个月买的婚房..."
"开发商是不是送甲醛检测了？"苏砚擦着针头冷笑，"他们往试剂盒里掺维C，测出来永远合格。"
中午在员工食堂，李沉舟把鸡腿夹到苏砚碗里："下月坐诊，给你单独设VIP诊室。"他袖口翻起时，苗银纹饰露出半只蝎子图案。
"您这银饰挺别致。"苏砚用筷子尖拨弄蝎子尾钩，"苗疆巫医的'五毒蛊'，不怕蛰着自己？"
不锈钢餐盘"当啷"砸在桌上。隔壁桌的老药师慌忙起身，枸杞粥洒了一裤子。
李沉舟笑着解开袖扣："家传的小玩意，我爷爷那辈..."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急刹声。两人冲到窗边，看见快递车撞翻了中药配送车，党参黄芪撒了一地。
"今天忌出行。"苏砚盯着手机日历，"《协纪辨方书》说今日'五鬼占门'，果然..."
他忽然顿住。翻倒的车厢里滚出几个贴着生物危害标志的金属罐，正在往外渗黑水。
"都别碰！"苏砚拦住要帮忙的保安。他掏出激光测温仪扫过罐体，显示屏瞬间跳红："零下196度，这是运输冷冻胚胎的液氮罐。"
李沉舟脸色骤变，苗银袖扣突然划破手指。血珠滴在罐体编号上，显出被刮除的"顾氏生物"字样。
"联系疾控中心！"苏砚扯下窗帘裹住手，"《瘟疫论》说'戾气从口鼻入'，这批非法运输的样本..."他突然剧烈咳嗽，扶住墙才没摔倒。
穿防护服的人赶到时，苏砚正用艾草烟熏烤液氮罐阀门。白烟腾起的瞬间，围观人群看到烟尘聚成婴儿形状，又迅速消散在阳光里。
"装神弄鬼。"防疫人员嘟囔着拉走罐子。苏砚却盯着地上一滩迅速结晶的液体，在手机地图标出六个点位——昨天处理的五个风水案现场，正与这个路口构成六芒星阵。
当晚接风宴上，李沉舟把茅台倒进醒酒器："苏老弟知道吗？顾氏珠宝那个翡翠屏风，用的玉料和这批胚胎罐同矿脉。"
旋转餐桌突然卡住，红烧甲鱼停在苏砚面前。他夹起块裙边："听说云南十八年前塌过矿洞，三十个矿工..."
"活下来那个成了赌石大王。"李沉舟转动酒杯，冰球撞得叮当响，"他女儿现在天天戴着个刻'癸未年秋'的镯子。"
包厢水晶灯忽然闪烁，服务生尴尬解释："最近电压不稳。"苏砚却盯着墙上挂的《清明上河图》复制品——画中虹桥的位置，正对应白天车祸路口。
手机突然震动，玉器协会群弹出消息："古玩城新开张的火锅店重金求风水布局！"配图里，店门前的石敢当裂成两半。
凌晨两点，苏砚被急促铃声吵醒。火锅店老板带着哭腔喊："您快来看看！值夜的服务生突然不会说话了！"
赶到现场时，五个服务员像提线木偶似的在空桌前转圈。苏砚掀开火锅底料桶，牛油凝结成钟馗捉鬼的形状。
"对面烧烤店搞的鬼！"老板指着霓虹招牌，"他们新换了探照灯，正照着我们后厨。"
苏砚掏出罗盘，指针在兑位剧烈抖动。他打开手机测
光软件，烧烤店的强光数值超标六十倍："《阳宅十书》说的'光煞'，用现代话叫光污染。"
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众人冲出去时，看见烧烤店老板满嘴是血地躺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半截石敢当。
"他...他非要咬断镇煞碑..."报警的服务员浑身发抖，"还说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说话。"
苏砚掰开伤者嘴巴，舌面上赫然有道悬针纹。《相法铁关刀》有云：悬针破印，死无定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