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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胡院长聊完，确定了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小亮一家说不尽的谢意，一步三回头走出了院长办公室。
剩下林砚影和严峥还在那里。
面前的桌上，摊开放着小亮的病历本。
严峥的眼神落在基本资料那一栏上，片刻后移开。
他站着，林砚影坐着。
林砚影回头看他一眼，扬了扬下巴，“你不去陪着小亮吗？刚刚还答应要带他玩玩具，别让人家久等。”
严峥听得懂这话背后的含义。
是在赶他走。
也是明确告诉他，她还有话要和胡院长单独聊。
严峥好奇心没那么重，明白了林砚影的意思后，点点头，和胡院长对视片刻，算是礼貌告辞，随后便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走出去时还不忘带上门。
听着脚步声走远，林砚影的表情渐渐沉下来。
倒是对面的胡院长看着她笑了笑。
林砚影的思绪被拉回来，抿了抿唇，“不好意思胡院长，这次麻烦了你太多事。”
胡院长摆摆手，“在林氏医药的协助下，医院拿到了那批药品的资源，这是非常难得的事，也是无数患者的福音，要说麻烦，也是我们麻烦了你。”
林砚影不喜欢说客套话，向来直来直往直入主题。
胡院长明白她的意思，她更是懒得拐弯抹角。
直接问，“那件事，胡院长有消息了吗？”
胡院长看了林砚影几秒，想了想，“我是三年前才从其他城市调来津城的，对之前医院的事并不清楚，其实你找别人帮你，可能会更快，消息也更详细。”
林砚影笑了笑，“正是因为胡院长你是新来的，和严峥互不认识，才能不被怀疑。”
胡院长，“这是孙子兵法的哪一招？”
林砚影把话题拉回来，“所以胡院长有什么新消息给我？”
胡院长收起玩笑话，正襟危坐，“作为医生，我不能对外透露患者的信息，尤其是病例，这是违法的。”
这是得提前说清楚的事，林砚影点点头，没发表意见，等着胡医生接着说后边的话。
胡院长略一思忖，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
门是关着的，隔音效果不错。
胡院长，“你猜测得没错，严峥在我们医院确实有记录在册的病例。”
林砚影呼吸缓了半拍，“什么病？”
“有两份。”
胡院长拨弄着手里的钢笔。
他不能泄露病人的详细情况，不可能给林砚影看到病例。
只能简单阐述他知道的事。
办公室内的气氛略显严肃。
胡院长，“严峥曾经在我们医院做过亲子鉴定。”
林砚影脑海中闪过严峥怀里抱着小孩的样子。
一闪而过，她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逗笑了。
晃了晃脑袋。
又听见胡院长说，“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结果是什么？”
“两份样本确为父子关系。”
林砚影怔了几秒。
快速在脑海中把这个消息整合捋了一下。
严峥没有孩子，不可能是他做的亲子鉴定。
那只能是……
他才是那个“子”。
严峥有一个怀疑他身世的父亲。
这个父亲是个什么人？
一个谜底被解开，又有一个新的谜越藏越深。
太多念头和想法在脑海中堆积着，恍惚间，林砚影走神走得有些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胡院长开口，“另一份病例，是心脏置换手术。”
最后六个字，比钉子还要尖锐，直直地扎进林砚影心里。
她看着胡院长，知道他能说的也就是这些，无法透露更多。
林砚影垂眼，觉得心脏涨得快要爆炸了。
十几分钟后，她从胡院长办公室出来。
医院里看病的病人和家属依旧人来人往，走廊上没有见到严峥的身影。
他刚刚直接下了楼，现在正在楼下院子的小亭子下边，和岑临打电话。
“目前证据已经收集完成了，等着开庭。”岑临说。
严峥问，“有多少把握？”
岑临笑，“那你呢？”
“我什么？”
“你对我的工作能力有多少把握？”
严峥咂咂嘴，“我对你的信任，可以换来官司的胜利？”
“万一可以呢？”
严峥不想浪费时间谈这种无聊的话题。
岑临又问一次，“不相信我？”
严峥，“我只看结果。”
岑临啐他一口，“你这颗石头做的心，什么时候能软一软？”
严峥不说话。
幸好岑临太了解他，说这些话只是在心情不错的情况下逗逗他，并没有真的想得到个什么答案。
缓和气氛的玩笑话说完，岑临正经起来，“别的我不敢保证，证明合同无效还是可以做到的，而且在开庭前的这段时间，封存证据，那家公司什么都做不了，你们护林队可以开展正常的工作，不受影响。”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严峥淡淡说了两个字，“谢谢。”
岑临问，“你现在还在川南镇？”
听她这么问，严峥抬头看了一眼医院的招牌。
阳光正好，洒在招牌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处处充满着生命的气息。
严峥叹了口气，“没，我在津城第二医院。”
听到这个名字，岑临心里咯噔一声，语气也急了起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去医院了？你身体又不舒服了？”
“没有，”严峥用还算轻松的语气，表现出自己身体没问题，“陪小亮来看病，他下周就可以进行骨髓移植了。”
岑临知道小亮的事，“那真是个喜讯。”
说完，她压了压嗓子，“那他爸爸呢？有消息没？”
严峥回了声明显的嗤笑，“这事儿得问你，岑大律师，你查到消息没？”
岑临冷哼，“别把我这个免费的劳动力当成观音菩萨了，你许的愿，我不是每一个都能实现的。”
严峥垂眼淡笑，没再说什么。
双方同时沉默了一会儿，这通电话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
都是因为提到了“津城第二医院”这个名字。
岑临又问，“林砚影和你一起吗？”
“嗯。”
岑临吸了口冷气，“那你的那些事……”
严峥仰头，眯着眼又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她很聪明，那些事，瞒不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