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远了的程文澜,扶着膝盖喘气,回头查看,就看见这一幕。
程君凝蹲在棕熊的旁边,谢砚初拉满弓箭。
程文澜的眸光变得狠厉起来,方才她身处险地,谢砚初拽着程君凝就跑。
如今程君凝落难,他却停下只身救她。
程文澜的眼睛都红了,凭什么?她比程君凝差哪儿了?
她的皇兄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谢砚初难道看不清形势吗?救她护她才是他应该做的!
二皇子也转过身来,看清程文澜眼底的情绪,一双黑眸中闪过不屑。
随即搭起弓箭,瞄准棕熊,稍微移动,箭头对准了程君凝。
谢砚初的箭先行一步,射中棕熊的眼睛,还有一箭紧跟着破风而来,谢砚初听着箭风,算着箭的方位。
面色突然一变,脚比箭快,手中弓箭砸去。
箭被弓砸偏,直直的射在地上,箭身因为力道之大还在抖动。
而谢砚初也扑到程君凝的身上,抱着她滚了数圈,跌到一个坑里,远离了棕熊数丈。
谢砚初把程君凝压在身下,震怒地回头,防备着程谦勋的下一箭。
程谦勋却若无其事的再次拉弓,这一次他对准了棕熊,一箭射出,正中棕熊的另外一只眼。
棕熊双目失明,彻底暴怒,可是它的嗅觉非常灵敏,直接就朝着攻击它的二皇子奔去。
二皇子一看不对,收了弓箭就跑。
棕熊庞大的身躯快速的移动,震得山体都在动摇。
队伍里的人护着二皇子赶紧撤退。
而程君凝和谢砚初这边,危险暂时解除。
程君凝望着身上的谢砚初,勾住他的脖子,重重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砚初!有你真好!”
这话她说的真切,这么多年,没有几人真心待她。
而谢砚初刚才不顾危险,数次护她救她,程君凝都看在眼里,她是个记仇又记恩的性子。
谢砚初的恩程君凝记下了。
谢砚初寒着的脸柔了两分,站起身,“二皇子刚才要杀三公主。”
程君凝也爬了起来,一点都不意外,“为了救我,箭射偏了,这个理由十分的合适。”
“因为你救我,他不想你跟我有任何牵扯,你只能是程婉莞或者程文澜的。”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谢砚初神情冷淡,眼底已经是波涛暗涌, "那三公主为何还跟来?微臣跟着二皇子就是。"
程君凝凑到他跟前,踮起脚尖,轻轻贴了一下他的嘴唇,"因为想跟你在一起。"
她的声音深情缱绻,眼底带着无法抗拒的温柔甜蜜,谢砚初眸光变得深沉黝黑,微微叹息,牵着她的衣袖。
“走!”
说着,就带着程君凝离开了坑底,捡起两人掉落的弓箭。
两人心照不宣的往另外的方向而去。
*
另外一个山头,皇上程允弘的队伍里发现了一只白虎,皇上大喜,扬言今日一定要猎着。
好多年秋猎都没人猎到老虎了,程允弘可不想错过。
老虎吃了皇上一箭,受伤后,一路逃窜。
程允弘追得兴奋,哪知那白虎竟然逃窜到山坳里,众人才发现,这山坳里还隐藏着一个村庄。
从山坡上看白虎,清楚明白,程允弘扯箭,一箭就命中白虎的腹部。
白虎没有立刻死去,拖着残躯缓慢前行。
“走,下去,别让白虎伤着村民。”程允弘下令。
一行人随即进了村庄,发现一个村民都没有,开始皇上为了追白虎根本没注意。
直到白虎彻底死亡,一行人想起要借村民的牛车托运白虎,这才发现这村庄里根本就没有人。
而这村子的房子里堆满了粮食,这粮食一查,还查出大问题了,竟然是几年前的赈灾粮。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大怒。
崔皓珩道:“皇上息怒,卑职一定彻查此事。”
就在大家以为村庄里根本没人之时,准备离开之际,树林里突然冒出很多护卫出来,把一行人团团围住。
那架势,只待一声令下,就会把擅闯者格杀勿论。
“你们大胆,”崔皓珩横刀胸前,挡在皇帝身前,“竟敢行刺皇上,是想满门抄斩吗?”
皇上!!
所有人皆惊!!
可是,他们似乎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齐齐出手。
“大胆,竟敢以下犯上,公然行刺皇上。”崔皓珩立马挥手,让后面保护皇上的侍卫御敌。
所有人瞬间陷入混战,皇上被崔皓珩等人护着,那些人暂时动不了皇上。
可是这些人显然都是高手,竟然与皇上的亲卫打得不相上下。
皇上有些焦心,他们人多,担心寡不敌众。
就在皇上等人处于劣势之际,田忠良带着一队人马赶来,“卑职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快去剿灭他们,竟敢行刺皇上,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量。”皇上怒不可遏,光天化日之下,在他的皇城外,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田忠良让大部队迅速加入队伍,大肆砍杀。
崔皓珩道:“皇上不要动怒,此事他们想得明白,一旦被发现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反正横竖都是死,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猖獗。”
皇上看着这些人,“崔廷尉,此事就交由你来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把心思动到赈灾粮上了。
皇上看着被屠杀的护卫,“田大人,留活口,以便崔廷尉彻查。”
田忠良道:“卑职明白。”
“住手!都是自已人,误会。”
谢砚初和程君凝突然出现,而且他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
都是自已人!怎么回事?
大家都看着谢砚初,不明所以,皇上问道:“谢御史,到底怎么回事?”
谢砚初走到皇上跟前,声音不徐不疾,“皇上,这里本来就是田大人在镇守,怎么还打了起来?”
田忠良脸色剧变,“谢御史,你怎可胡乱诬陷?这里何时是我在镇守了?”
谢砚初眉头舒展,面色平静的望着田忠良,“田大人,本官为官数载,何时冤枉过任何人?”
皇上面色一沉,厉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忠良马上跪下,“皇上息怒,谢御史一定是有所误会,才会如此。”
“误会?”谢砚初长身玉立,“那敢问田大人为何会带兵至此?而且田大人属于文官,为何会有带兵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