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忠良对上谢砚初的质问,心里就无端的紧张,这个谢御史在朝堂上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而且一旦被他盯上那就是大麻烦,他担任司隶校尉,相当于悬挂在官员头上的一把利刃,也是官员最头疼的一号人物。
田忠良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今日知道皇上在此狩猎,卑职特来四下巡查,本来这支队伍是微臣的堂兄所带。”
“实在是凑巧,他今日生病,又无人顶替,微臣便自告奋勇前来。”
“是吗?确实挺巧的,”谢砚初看着崔皓珩,“崔廷尉应该知晓秋猎的护卫队伍,可有此事?”
崔皓珩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仔细核对后,“田大人,本官的册子上并没有田家人的带队记录。”
田忠良又道:“这卑职就不清楚了,或许是有其他调动,这些要等回去以后,下官去问堂兄才能知晓实际情形。”
“微臣真是冤枉,本是休沐的日子,替堂兄办事,正好救了圣驾,今日还得谢御史怀疑,真是冤枉至极。”
程君凝心道,这个田忠良随机应变的本事很强呢!
虽然知道他是在撒谎,可是等他回去后,这些小小的谎言都是极好安排的,根本伤不到他半分。
谢砚初慢条斯理的道:“那就请田大人解释一下,八月上旬的一日傍晚,田大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皇上眉头紧拧,目光如炬的盯着田忠良,然后又看着崔皓珩和谢砚初,似乎明白过来。
田忠良面色骤变,瞳孔震动,强压着心底的震怒,“下官并不知谢御史所言何意?八月上旬下官并未在此出现过。”
顿了一下,又道:“或许是谢御史看错了人,把其他人认成了下官。”
“毕竟这世上相似之人太多,而且是傍晚时分,看错的几率会更大。”
“您说呢?谢御史!”
谢砚初俊美的脸上露出冷冽的笑意,眼神平静而幽深,从容不迫的开口,“可是,本官看得清楚明白,确定就是田大人。而且亲眼所见,田大人从那个方位进入。”
谢砚初伸手,指着树林的方向,“那边才是这个村庄的入口,不知道我说得可对?”
田忠良牙槽紧咬,眼神从愕然到镇定,“谢御史,下官肯定是知道入口的,不然也不会带兵进来。”
谢砚初眉头微微蹙起,漂亮的眸子里有着睿智的光芒,“这么说来,田大人是第一次到这村庄来吗?”
田忠良马上道:“那是自然,下官第一次来这里,没想到就有机会救驾,真是幸事。”
程君凝好笑,这田萃萃的哥哥还真是有意思,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记揽功劳。
谢砚初的眼神一松,脸上的清冽之气都柔和了一分,勾起薄唇,“那就稀奇了,那晚本官跟踪过来,还和田大人交过手呢!”
田忠良目光一滞,气息都停顿了几息,而后,若无其事道:“谢御史,下官都说了,您肯定认错人了,这样的冤枉下官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下官虽然入官场不过几年,可是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的,怎么会与行刺皇上的乱贼相识?”
谢砚初笑着点头,眉眼间带着十分的俊俏,“田大人实在善辩,在下甘拜下风。”
田忠良,“无中生有之事,谢御史自然会穷词。”
“本官是辩不过田大人,不过,那晚本官来过此地。”谢砚初抬眸,身姿挺拔俊逸,“拿点证据还是有的。”
田忠良不明所以。
谢砚初唤来两人,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树,“去树下挖一下。”
不光田忠良不明就里,其他人都不太明白谢砚初的用意,不知道那树下埋了何物?
此时,田忠良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突变,瞬间血色都无。
程君凝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庞,知道谢砚初那晚必定是拿到可靠的证据,他可真聪明,留在这里可比带走好太多。
又有些怜悯的看着田忠良,明明是个年轻有为的年轻官员,非要参与此事。
不大一会,那两个人就从大树下挖出一个东西,马上拿了过来。
当田忠良看清那件物件,本就惨白的脸,变得几乎是纸色,嘴巴都在哆嗦。
谢砚初接过后,递给皇上。
皇上脸色立即变得分外的难看,指着田忠良骂道:“田忠良,朕对你们田家不薄吧?”
“你爹是内史,掌管大夏民政,而你作为太仓,掌管各地粮仓,父子同朝为官,什么好事不做,竟然倒卖赈灾粮食。”
“你的心是坏到何种程度,才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残害灾民之事!!”
皇上怒不可遏,把手中的物件砸向田忠良。
田忠良不敢躲避,任由物件砸到额头,瞬间,额头血流如注。
那物件也随之落下,程君凝看去,只见是一块方方正正的鎏金材质,只有银锭子一半的大小,上面用绳索穿着。
这是官印!!看来是田忠良的官印。
大夏官员,官印不离身,一般都会系于腰间,或者随身携带,官印是官员的身份象征,这玩意丢了极其不好补。
搞不好还会丢官身,所以官员看待官印如同看命根子一样重要。
谢砚初真是狠厉,那晚直接顺手了田忠良的官印,怪不得他们会当街遇到刺杀。
看来田忠良也是很着急的,没想到会在他地盘的大树下。
这下,他百口莫辩了吧!
谢砚初没打算放过他,“田大人,田太仓,那晚本官跟踪你来此,你认出本官,要置本官于死地。”
“打斗之下,本官拿了你的官印,打昏了你,然后,本官就把你的官印埋藏在此。”
“后面本官差点葬身于那片树林。”谢砚初清寒着脸,指着那片树林,“里面的护卫至少有上百号人。”
“而且他们个个身怀武艺,手里还有统一的配箭。装备还很精良,绝非一般散户聚集。”
“你后来当街刺杀于我,也是为了夺回那官印吧!那批刺杀本官的人,都是死士吧”
“田太仓,以你的职位,不太会有那些死士,你快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