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该查的人都查过一遍了,说不定就能找到人了。”梁衷此时全无困意,目光炯炯,颇有拉着对面两人通宵的架势。
柳白:“明天我们就去找郑淬。梁大人那边可有眉目?”
梁衷侧坐,右手按住桌子:“有坦坦荡荡的,但也有藏着掖着的。”
岑殁:“谁?”
梁衷耸耸肩:“很多人。”
他转过身,左手点点桌子中心:“他们手上的玉石、珍珠、玛瑙、翡翠,总之很多东西都有问题。要么是假货,要么……”
他示意两人凑近,低声道:“黑市来的。从秣先那偷运来,再有人转手卖出。”
柳白:“为什么?”
梁衷拧了下眉头:“你不知道?”
梁衷不可置信的反问得到了柳白无声但清楚的回应:不知道,真的。
他只得接受事实,紧紧拳头瘪了下嘴,解释道:“因为秣先那边的矿脉广,物美价廉,比寅朝便宜了十倍不止。这次秣先来使,恐怕就会谈起这件事,如果成,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买卖,不成的话,好一点的结果是保持原样,该偷运偷运,该倒卖倒卖,坏一点,这条线就废了,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
梁衷话里分析利弊跟商贩一心,柳白不禁问道:“梁大人此话是说他们没错?”
梁衷闭了嘴,收回手,首起身,目光躲闪,想了想才道:“我也是有此猜测,此事毕竟不归我管,个中情由如与此案有关,我必会找人查鉴的。”
柳白看着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梁衷见他没再追问,暗自松了口气:“此事暂且不论,关键怕有人混淆视听,借着心照不宣的由头暗度陈仓。”
“那……刻在上面的字呢?”柳白看看岑殁,又看看梁衷,“先写上,再描刻,这样的字能看出刻字人的笔迹,经过核对,说不定能找出他。”
梁衷:“他既然要见我们,想必不会藏起所有线索,确有可能是亲笔书写。”他皱着眉,回想今天见到所有人的字迹——账簿、墙画、牌匾……
“没见过。可能今天没查到吧。明天我多留意。”
岑殁:“我们今天找的人里也没见到谁写着一样的字。”
柳白扶额,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提出要见我们,为什么要等几天?迟则生变,这五天里,他要做什么?他又怎么就确定我们一定没法找到他?”
岑殁:“他想让我们做一件事,留下的线索是提示,我们没做到的话,会怎么样?”
梁衷听到这种问题,就会犯困。他不想跟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捉迷藏,更不想猜他云里雾里的玲珑心窍:“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再来一次爆……”
三人齐齐抬头,看向彼此。
岑殁觉得有什么东西压下来,弄得她透不过气,她合上眼压住莫名的烦躁。
梁衷撑着额头,从单纯地想见他到想揍他。
柳白张着口,缓了几秒后,才说出话来:“五月初一念杰亭,午时三刻,绝不是渺无人烟的地方。前两次都没有人伤亡,但这次可不好说。”
梁衷补充道:“念杰亭在朝明湖湖心,爆炸如果毁掉亭子,会有很多人掉进湖里,事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