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柳白一行匆匆赶到。
“死得很突然,七窍流血,就目前来看,和盒子里的铃铛脱不了干系,它一响,星汉就没了命。”
柳白皱了皱眉,往里走,柳茭本想跟着,却被岑殁拦下:
“仵作在里面验尸,我们还是先等着吧。”
“就是,你们俩还是在这待着吧,有结果了会告诉你们的。”
古侃说着就要往里走,被柳茭一把拽住:
“你说让我来看他查案的,不进去怎么看?”
“你……”
岑殁轻按柳茭的手,微微摇摇头。
柳茭看看岑殁,又看看古侃,还是松开了手。
古侃做作地将自已的头发整理一番,被头发挡住的耳饰再次露出。他扬起自已高贵的头颅,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柳茭拳头硬了,但忍住了。
“姑娘,你是……”
“你是何人?”
柳茭愣了一下,礼貌回答:
“在下柳茭,小字绝祎。敢问姑娘芳名?”
“我的名字不好听,就不说了。”
柳茭有些错愕,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姑娘可是认识舍弟?”
岑殁没有否认,也没有将他们之前相识的事说出来:
“他乃柳家公子,自是赫赫有名。姑娘你也是。”
“嗯……嗯?”
柳茭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
“是吗?我倒是还好。”
嘴上客套,柳茭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柳姑娘不必谦虚,柳家能成为我朝数一数二的商户,姑娘你功不可没。这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岑殁顿了顿,
“不过,柳姑娘可认识瑞王殿下?”
“啊,为什么这么问?”
原来是不认识啊,还好刚才拦下了她。
岑殁暗暗松了口气,说出了自已的理由:
“方才与柳姑娘争执之人正是瑞王殿下。”
柳茭呆住,她僵硬地回头往里看,看清他的耳饰时掐了自已一把。
疼。
“他他……是……呃……那个……”
“柳姑娘不必担心,看瑞王殿下的反应,许是不介意的。还望柳姑娘此后多加注意,莫要引火烧身。”
最好别和我扯上关系。
岑殁没有将自已的私心说出去,她提醒柳茭也是为了让此事赶快过去,别和麻烦的人有过多牵连。
柳茭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多谢姑娘提醒。”
岑殁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姑娘你跟这事有关?”
“死的那个人,我认识,他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所以有需要的话,我要帮忙。”
岑殁所言非虚,但更重要的是,她要带回星汉的尸首。
冬枣是故意的,现在再去找她也来不及了,但愿云籁没事。
岑殁有些烦躁,坐到了地上。
柳茭也坐在她旁边。
“还没完,但有线索了。”
柳白和古侃出来,留象子尾一人继续忙活。
柳茭看了看古侃,他右耳戴着的耳坠在黑暗中也隐约闪烁着橙色的光泽。
“可否……借一步说话?”
柳茭目光闪躲,但还是对古侃发出邀请。
“我?好啊~”
古侃心头莫名涌起一股骄傲感。
跟着柳茭跑到一旁。
“怎么样?”
柳白摇摇头:
“有可能会很麻烦,如果象子尾的猜测是真的的话。哦,象子尾就是先到的仵作。”
“你说有线索,是指什么?”
岑殁问道。
“我也不知,但象子尾的师父跟他说过,那不是京中该出现的东西,若要查下去,恐怕会遇到很大的阻力。”
这就麻烦了。
岑殁皱了皱眉:
“那若是不用找到死因就能确定凶手,此案,是否会简单些?”
柳白看向岑殁: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岑殁笑笑:
“才刚见过面,这就认不出来了?”
她一把拽下面纱,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柳白眼前。
“言……言姑娘!”
“是那个在街上说我偷盗的紫衣女子引我来这里的。”
岑殁瞟了羌笛一眼,
“她肯定些知道什么,你若是想知道的话,就来千影楼一趟吧。不过,也有可能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冬枣竟然将羌笛留在这里,恐怕是碰到了什么麻烦事,连她都没法解决吗?柳白口中的阻力会和她碰到的事有关吗?
“多谢,我一定会去的。”
岑殁隐隐感到不安,看到柳茭和古侃转身,她将面纱重新戴上。
过了好一会儿,象子尾终于走了出来。
四人齐齐站起,等待结果。古侃尤其紧张,手心冒汗,擦了又擦也没有丝毫作用。
象子尾一边拿手帕擦拭着手上的血,一边走了出来:
“恐怕是最麻烦的死因。”
柳白只是点了点头,眉头微蹙。
感觉比我想象中平静。
象子尾如此想着,还不忘宽慰古侃:
“瑞王殿下放心,如果事实如我所想,那导致他死亡的根本原因就不在铃铛上。”
古侃长舒一口气,心安不少。
“柳白,跟我过来。”
象子尾招呼柳白进去,他用手一指:
“那个盒子眼熟。”
“那不是……”
柳白惊疑之余,还感到一丝莫名的兴奋,
“谢夫人收到的盒子。”
“那是薛次给我的。”
古侃突然出声,吓了柳白一跳:
“殿下,我记得没叫你啊。”
“这不重要。”
“他给你这个是要你来这找人?”
岑殁从古侃身后探出头来,将话题拉回正轨。
没事的,虽然象子尾叫了个寂寞,但这不重要。
“嗯,他让我到这来,说是会有人来拿盒子。还说,今晚这里可能会有人死去。”
听到这里,几人心头一紧。
“会不会是他……”
象子尾的猜测说到一半就被古侃打断:
“不会。疏王殿下的人,自然是可以相信的。”
“哦。”
象子尾也知道疏王将薛次留在京城联络,说明疏王很看重薛次,大概是不会有问题的。
“东西不是他直接给我的,可能是有人假借他的名义故意为之。”
古侃解释道。
“殿下不方便调查此事,我们来吧,我有新的线索。今夜就先到这里吧。”
象子尾一听,直接原地下班:
“告辞。”
累死了,不管那群人什么来头,我都要回去睡了。
他决绝离去,没有半分犹豫。
“那他的尸体……”
柳茭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抛出问题。
“交给我吧,我认识他。”
岑殁认领了星汉,无人反对。
几人辞别,各自归去。
岑殁带着星汉的尸体和羌笛回到了千影楼,柳白柳茭带走了铃铛和盒子,古侃也趁着夜色回到了宮中。岑氏兄弟俩为新年穿什么衣服争执,岑家父子相谈,夫妻同处,在阖家团圆的表象下各自安好。周妖将苏月委和云籁送回千影楼后疲惫归来。周七七去见了周灵,狗子抱着新衣昏昏欲睡。
这个不平静的夜晚终于过去,往后还会有像这样忙碌的一夜,只不过他们再不能像这夜一样在无数个意外中聚首。
元朔集会实非会,少年相见再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