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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莫斯科红场覆盖着十七厘米厚的积雪，林晚的靴底踩碎冰壳，发出十七声脆响。克里姆林宫的尖顶在镜面世界的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倒三角，所有建筑的窗户都变成了单向玻璃，映出她身后三个模糊的影子——林月的机械义肢凝结着冰棱，陆星哲的风衣下摆垂着冰锥，秦烈的扳手结满霜花，像根巨大的冰棍。
"这鬼地方的温度..."秦烈的睫毛冻成白色，防毒面具下的哈气凝成冰晶，"比北极圈还低十七度，老子的鼻涕都冻成冰柱了。"
"是负17℃，镜面世界的冰点。"陆星哲的机械义眼投射出热成像画面，红场的积雪下隐藏着十七条防腐液管道，"1937年纳粹在这里进行过'镜面冻结实验'，用守夜人的体温制造时空镜像。"
林月的机械义肢关节发出"咔嚓"的碎裂声，蓝色润滑剂冻成冰珠坠落："我的义肢活动受限，晚晚，你的混沌灵体血液在低温下..."
"体温恒定37℃。"林晚握紧怀表，表盘裂痕里渗出的金光在雪地上画出逆熵阵，"但镜面世界的物理规则是反向的，我们越温暖，周围的温度会越低。"
红场中央的列宁墓突然发出蜂鸣，墓碑上的红星变成防腐液的幽绿，墓门缓缓打开，里面不是遗体，而是十七面落地镜，每面镜子都映着不同年代的守夜人被冰冻的场景。林晚的倒影在镜中转身，她看见自己穿着纳粹实验服，手腕上的银链编号"000"被改成了"SS-17"。
"他们在重温历史..."林月的银链绷首，链扣处的"018"编号与镜面产生共振，"每面镜子对应一次低温处决，负17℃是灵魂冻结的临界温度。"
怀表指针指向17:17，所有镜面同时喷出白雾，雾中浮现出十七个穿皮夹克的党卫军，他们的瞳孔是浑浊的冰蓝色，腰间挂着标有"17"的防腐液注射器。秦烈挥动扳手砸向最近的镜像士兵，却见扳手穿过对方身体，而他的影子在镜中被冻成冰雕。
"物理攻击无效！"陆星哲的机械义肢射出激光，却在接触镜面瞬间被冻成光棱，"这里的物质是镜像粒子构成的，需要用记忆实体化攻击。"
林晚闭上眼睛，调动混沌灵体的力量。当她再次睁眼时，金色血液在眼瞳中流转，看见镜面士兵的胸口都嵌着守夜人的记忆碎片——那是1937年被掠夺的人生片段。她伸手触碰最近的士兵，碎片在掌心化作温暖的光，士兵的冰蓝色瞳孔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
"用记忆的温度融化冻结..."林月的银链缠上镜面边缘，"晚晚，集中精神唤醒镜中的守夜人！"
林晚点头，金色血液顺着银链流向所有镜面。冰雾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心跳声，十七个守夜人的灵魂从镜面中走出，他们的身体半透明，却在林晚的血液光芒中逐渐凝实。林晚认出了渡鸦、苏白、李明，还有1937年的母亲，她的银链断裂成两半，一半在镜面世界，一半在现实。
"妈..."林晚的声音哽咽，母亲的灵魂微笑着摇头，指向列宁墓的地下室，那里透出幽蓝的光芒，"镜面世界的核心在下面，负17℃的恒温器。"
地下室的金属门上刻着纳粹万字符与齿轮图案，门把手上结着十七层冰棱。陆星哲的机械义肢按在门把上，齿轮心脏的热量融化冰层，露出里面的密码锁——密码盘上刻着从1到17的数字，每个数字都嵌着守夜人的牙齿。
"用守夜人的死亡日期。"林月的银链自动延长，缠上编号"018"的牙齿，"我的死亡日期是1937年9月17日。"
密码盘转动的瞬间，地下室的天花板降下十七道铁链，每条铁链末端拴着标有编号的冷冻舱。林晚的倒影在舱壁上扭曲，变成纳粹女科学家的模样，正在调试恒温器，而舱内躺着的，是各个年代的守夜人，他们的身体被冻成冰棍，心脏位置插着防腐液导管。
"他们在抽取守夜人的记忆温度..."陆星哲的机械义眼投射出能量流全息图，"负17℃的低温场需要持续的记忆痛苦来维持。"
秦烈突然指向中央的巨型冷冻舱，里面躺着穿现代校服的少女，她的腕间戴着程小雨的银链，编号"023"己经被改成"SS-00"："是程小雨！他们要把她冻成镜面世界的核心！"
林晚的金色血液突然沸腾，她冲向冷冻舱，却见舱门自动打开，程小雨的瞳孔是冰蓝色，嘴角上扬露出机械义齿的微笑："欢迎来到永恒的冰窖，000号实验体。"
"小雨，醒醒！"林晚按住少女的肩膀，金色血液渗入她的皮肤，"这不是真实的世界！"
程小雨的瞳孔闪过挣扎，冰蓝色中透出一丝棕色："他们说...只要我成为核心，就能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地下室的恒温器突然发出尖啸，所有冷冻舱的温度开始飙升。林月的银链缠上恒温器的齿轮，陆星哲的机械义肢卡住能量导管，秦烈挥动扳手砸向支撑柱，而林晚用身体护住程小雨，任由金色血液流进冷冻舱的排水系统。
"负17℃的谎言..."她轻声说，"该结束了。"
当最后一根导管断裂时，整个镜面世界开始崩塌。冷冻舱的防腐液蒸发成金色雾气，守夜人的灵魂们手拉手升起，他们的银链编号在雾气中闪烁，化作十七颗流星划破镜面世界的夜空。母亲的灵魂飘到林晚身边，将半条银链塞进她掌心："去现实世界找另一半，那是打开制药集团总部的钥匙。"
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来自1937年的短信，附带一张照片：母亲站在红场中央，身后是纳粹士兵和镜面装置，照片下方写着：镜面世界的低温冻不住记忆的温度，负17℃的尽头是37℃的心跳。——000
深冬的阳光穿透镜面裂缝，莫斯科红场的积雪开始融化。林晚看着手中的半条银链，链扣处的编号"018"与她的"000"形成完整的圆环。她知道，镜面世界的负17℃只是制药集团的又一个谎言，而真正的温暖，永远存在于活着的人心中。
"我们走吧。"陆星哲的机械义肢揽住她的肩膀，红场的钟声响起，敲了十七下，"下一站，柏林墙遗址，那里藏着镜面世界的最后一块碎片。"
走出镜面世界时，莫斯科的雪又开始下了，但这次的雪花不再冰冷，而是带着春天的气息。林晚抬头，看见十七只渡鸦从镜中世界飞出，它们的翅膀上映着现实世界的星空。她握紧程小雨的手，感受着少女逐渐恢复的体温，知道无论前方还有多少个负17℃的谎言，他们都将用生命中的37℃温暖去融化它们。
（第九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