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上,姜玉衡沉默的看着出现在她床上的陌生男人。
男子剑眉斜飞入鬓,长长的睫毛在眼尾投下一片阴影,鼻梁高挺,薄唇紧闭,面容白皙,身穿墨色锦袍,衣服上还有缥缈宗的标志。
男人闭着眼躺在她床上一动不动,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她都要以为是谁杀了人栽赃给她了。
“缥缈宗钟禹钦,当代宗主最喜欢的小师弟,极品金灵根,化神后期,生活作风正派,无不良嗜好。”
最主要的是,这个人好像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就算和小瑜结契,也不用担心会跟他抢人。
这种性格属实令人放心。
澜泽斜靠在门口,缓缓将他这些天打探的消息说出来。
“澜泽,你拐卖人口啊?”姜玉衡扶额,“你把人弄过来干什么?我们是正经修士好吗?”
“反正小瑜的灵根马上就能修复,你不是想变强吗?这个人非常适合做结契人。”
要不是考虑到姜玉衡体内灵力属性暂时不易过多,他早都和小瑜结契了。
“……”姜玉衡沉默,虽然她想变强,但是也不能强行把人契约了吧,更何况陆巡对她还算不错。
与当初契约凌煜川的情景不同,他们无冤无仇,还算得上有恩,她干不出来不顾别人意愿就强行契约人的事。
修行之人,对于契约这种东西,多少都有些反感,特别是境界越高的人。
钟禹钦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未清醒,就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契约”之类的东西。
视线逐渐聚焦,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是她。
不过,他这是在哪?他记得因为受不了陆巡的唠叨,准备躲清净,眼前一花,后来的事就记不清了。
“这里是?”
注意到钟禹钦苏醒,姜玉衡看向澜泽,澜泽耸了耸肩,递给她一个眼神,然后关门离开。
意思是,人反正是交给你了,怎么做看你自己。
钟禹钦坐起身,发现自己修为被封住了。
钟禹钦:……他这是,被绑架了吗?
“是刚才那个人把我带到这来的?你们要干什么?”
“这,怎么说呢,哈哈哈,我说是误会你信吗?”
姜玉衡嘿嘿一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信你。”他们无冤无仇,甚至在今天之前都不能算正式见过,她没理由骗他。
或许有什么隐情。
钟禹钦淡定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
女孩子身高只到他肩膀,看起来小小一只,此时抬头看他,脸上皮肤白皙细腻,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在他眼里更显得娇小可人。
好像只狸花猫。
姜玉衡今天穿的月白牡丹吊带抹胸长裙,外面配同色系外袍,虽然在她看来啥也没露,但是钟禹钦仗着身高优势,靠的近了一眼便瞧到些不该看的东西。
白皙的,柔软的,有深度的。
勾的人要沉溺进去。
钟禹钦猛地后退,脸仿佛要烧起来,不敢再看她。
心脏跳动的频率不再受他的掌控,沉寂多年的心脏,仿佛要将过往平静的岁月在今天一起全部补上。
“你,还好吗?”姜玉衡一脸莫名,刚刚还面无表情,淡定无比,咋突然就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没。”钟禹钦背对着她,声音有些沙哑,藏在袖子的手下意识攥紧。
“你看起来不太像没事的样子,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姜玉衡说完才想起来这是她的房间,他在这里休息,那她睡哪?
澜泽!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这都什么事儿啊?
最后姜玉衡还是把房间让给了他,她住到了隔壁。
……
“炼丹的材料都备齐了吗?”澜泽找到正在清点灵草的凌煜川。
“都齐了,可以开始炼丹。”凌煜川头也不抬,将各种灵草分类放好。
“这个水之精拿去,可以提升成丹成功率。”
澜泽拿出一团蓝色的像史莱姆一样的东西,黏黏糊糊,很Q弹。
“和紫芯草比,哪个效果更好?”
提升成丹率的东西也不是乱加的,自然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例如加入之后丹药药性是否有影响等等。
“自然是我的东西更好。”澜泽双手抱胸,紫芯草算什么东西?
“好,那就加水之精。”
凌煜川并不质疑澜泽的话,相比于陆巡,他更信澜泽。
长春丹是七品丹药,以他的修为来炼制,大概有六成把握,加上水之精,少说可提升至七成,但长生果只有一颗,绝对不容有失,所以他压力还挺大的。
“我要开炉炼丹了,你帮我护法,绝对,绝对不要让人来打搅我。”凌煜川满脸认真。
“这是自然。”
两人在某些事情上,还挺有默契的。
澜泽出门,反手就给凌煜川的房间甩了个禁制,保证连只蚂蚁也爬不进去。
反正在飞船上,一旦有情况,他能第一时间赶到。
所以他非常放心的离开了。
……
钟禹钦平躺在床上,独属于女孩子的花香无孔不入的往他鼻腔里钻,让他想忽略都难。
不小心看到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钟禹钦深吸一口气,开始默念清心咒。
同时开始思索他们把他带出缥缈宗是要干什么。
契约?结契人?
他迷迷糊糊中听到的词好像是这个。
可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是要和他签奴隶契约吧?
不太像。
思绪有些乱,想不通便不想了,至少,他能看出江瑜应该对他没有恶意。
反正他修为被封,什么也做不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于指望他那不靠谱的掌门师兄发现他失踪来救他,说不定他坟头草都长几轮了,他都不一定能发现宗门内少了个长老。
算了,根本指望不上。
明明是被绑架来的,他心里竟然一点逃跑的心思都没有,很奇怪的感觉。
钟禹钦躺在床上左思右想,隐约听到隔壁有什么声音。
化神修士五感敏锐,就算修为被封印,但也比寻常修士强的多。
他记得,江瑜是住在他隔壁来着。
“嗯……”
“澜……泽……别……”
是女孩子断断续续求饶的声音,有些不真切。
别?别什么?
澜泽?
是把他带到这里的那个男人?
他们是……在?
钟禹钦猛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竟也做了一回听墙角的小人。
随即又是一阵巨大的失落感笼罩全身。
原来……她己经有道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