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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项目启动顺利，可喜可贺！” 苏蔓端着酒杯，如一阵香风般飘然而至，身边跟着一位笑容可掬、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这位是陈总，我们苏氏集团在华东区最重要的建材供应商之一，专门做高标号特种混凝土和新型防火材料的。” 她介绍着，眼神在周志远和张晓云之间流转，最终定格在张晓云脸上，笑容加深，“陈总可是行业翘楚，技术实力没得说。以后项目上很多关键建材，还得仰仗陈总把关呢。”
陈总连忙递上名片，姿态谦恭：“周总，周太太，久仰！能为生态科技园这样的大项目服务，是我们的荣幸！苏总一首强调，安全质量是生命线，我们一定拿出最好的产品和服务！” 他的话语热情洋溢，目光却透着一股精明的算计。
周志远接过名片，公式化地客套了几句。他注意到苏蔓介绍时特意提到“关键建材”和“把关”，心头那根弦绷得更紧。这个陈总，恐怕就是苏蔓埋下的第二颗钉子。
“对了，晓云，” 苏蔓像是突然想起，转向张晓云，笑容亲切，“上次送你的小礼物，那瓶香水，还喜欢吗？那是我在巴黎一个小众工作室定制的，叫‘晨曦微露’，味道很独特吧？”
张晓云心头一跳，面上却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甚至带上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苏小姐太有心了。味道确实很别致，清雅脱俗。只是我平时很少用香水，怕浪费了苏小姐的心意，所以暂时收起来了。”
“这样啊，” 苏蔓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失望，随即被更浓的笑意取代，“没关系，好东西值得珍藏。哪天想用了，再拿出来试试，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她的话语轻柔，却像冰冷的蛇信舔过张晓云的耳膜。
“苏蔓！” 一个略显高亢的女声插了进来。一个穿着亮片礼服、妆容浓艳的女人端着酒杯挤到苏蔓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哎呀，秦总也在！真是郎才女貌！” 她夸张地笑着，目光在周志远和张晓云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八卦和探究，“这位就是周总吧？久仰久仰！这位是周太太？真年轻漂亮！苏蔓，你可不够意思啊，老朋友回国这么久，现在才正式介绍！” 她叫刘莉莉，是苏蔓以前在深圳那个小圈子里的“闺蜜”，以嘴碎和消息灵通“著称”。
苏蔓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但很快被笑容掩饰：“莉莉，别闹。周总周太太都是大忙人。致远老弟，晓云，这位是刘莉莉，我以前的同事。”
刘莉莉咯咯笑着，眼神在周志远和苏蔓之间暧昧地扫视：“什么同事呀，苏蔓你太见外了！当年在深圳，谁不知道你对周总……” 她的话没说完，但尾音拖得意味深长，目光瞟向张晓云，充满了看热闹的恶意。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张晓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平静地看着刘莉莉。周志远眉头微蹙，眼神冷了下来。
秦浩上前半步，巧妙地隔开了刘莉莉，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刘小姐，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苏蔓现在很好，我也很珍惜她。” 他搂住苏蔓的肩膀，动作自然，带着宣示主权的意味。
苏蔓顺势依偎在秦浩怀里，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看向刘莉莉的眼神却冰冷如刀：“莉莉，你喝多了。过去那些年少不懂事的玩笑，再提就没意思了。我和致远现在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也很尊重晓云。” 她转头对周志远夫妇歉意一笑，“抱歉，老朋友口无遮拦，让二位见笑了。”
刘莉莉似乎被秦浩的气场和苏蔓的眼神慑住，讪讪地笑了笑：“哎呀，开个玩笑嘛，活跃下气氛……你们聊，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赶紧溜走了。
这个小插曲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短暂的涟漪后，水面看似恢复了平静，但水下涌动的暗流却更加汹涌。周志远清晰地看到，在刘莉莉提到“深圳往事”的瞬间，苏蔓搭在秦浩手臂上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脸上那完美的面具，终究还是被撬开了一丝缝隙，露出了底下压抑的、翻滚的怨毒。
“失陪一下。” 周志远对苏蔓和秦浩微微颔首，拉着张晓云的手，走向相对安静的露台。
露台夜风微凉。城市的霓虹在远处流淌。
“她在试探，” 张晓云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疲惫和后怕，“用刘莉莉的嘴，戳我们的痛处，看我们的反应。还有那个陈总……”
“不止试探，” 周志远目光沉沉地望着远处苏氏集团大楼的轮廓，那轮廓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她在布局。桩基、建材供应商…她在项目最关键的节点上，不动声色地嵌入她的人。每一步都合理合规，让你抓不住把柄，却把绳索悄悄套在了我们脖子上。” 他握紧了张晓云的手，“还有那瓶香水…你送检了？”
张晓云点点头，眼神坚定：“结果还没出来，但我有不好的预感。李姐说成分很复杂，有些微量物质需要更精密的仪器分析。”
周志远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苏蔓的进攻己经开始了。明线上的商业合作步步紧逼，暗线里的阴毒手段悄然渗透。五年前那个疯狂的苏蔓并未消失，她只是穿上了更华丽、更危险的盔甲，带着淬炼过的仇恨和庞大的资源，卷土重来。
“叮——”
张晓云的手机在晚宴包中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是一条来自“李姐（检测）”的加密信息。信息很短，只有一行字，却让张晓云的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凸起。
她抬起头，看向周志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手机屏幕转向他。
屏幕的冷光映照着那行触目惊心的文字：
「检测样本发现微量不明生物碱衍生物及神经递质抑制剂，具潜在成瘾性及精神干扰性。具体毒理及长期影响需活体实验验证。极度危险！立刻远离源物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