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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楚辞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F们齐聚一堂。
而她举起杯子，说：“今天我们齐聚一堂 是为了庆祝我们的鱼塘主，谢渺渺回国，中间忘了，后面忘了，总之，祝你们发烂发臭，干杯！”
谢渺渺上来亲了她一口，高兴地说：“一起发烂发臭！”
“我们是发烂发臭的大家庭！”
话音刚落，许楚辞看到谢渺渺那张绝顶漂亮的脸开始融化，F们也都纷纷塌陷了下去，化成了一地的黑泥，不分彼此。
他们在喊：“我们再也不分离！”
黑泥漫上了许楚辞的脚背，黏黏糊糊，长着抽象的人脸，正在尖叫。
许楚辞一脚踢开了。
梦醒了。
许楚辞睁开眼。
清晨，阳光从遮光窗帘下方的缝隙透进来。
许楚辞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梦——因为今天，谢渺渺，她的好闺蜜，死遁的践行者，要回国了。
她疲惫地起床。
不知为何，像是被黑泥诅咒缠住了脚，许楚辞今天动作都慢了一些。
出门时，她碰见了方今。
方今应该等了她一会，正在看腕表。
许楚辞：“抱歉，起迟了。”
方今什么都没说，只递出一个绿色便当盒，说：“里面有海苔三角饭团，是叉烧肉、清烧虾仁、梅子干三种口味，两面稍微煎了一会。”
许楚辞接过饭盒：“梅子干好，清爽。”
她闻到了令人幸福的味道，一瞬间神清气爽：“有肉有海鲜，赛过活神仙。”
许楚辞今天也赞美方今。
方今：“还有一件事。”
他指着绿色便当盒，莫名有些紧张地说：“以后这是你的专属便当盒，早餐都会用这个装。”
许楚辞：“那我早上拿着这个去你家找你？”
方今嗓音干涩：“你介意吗？”
许楚辞：“白吃的人从来不介意。”
方今好像笑了一下，他笑起来不露齿，很含蓄，又眉眼低垂，因此许楚辞很难分辨他到底笑了没有。
上次他好像笑过？
不记得了。
许楚辞心情甚是好。
方今见她勾着唇对饭盒笑，知道她心情好。
他抿了抿唇，问：“昨晚没事吗？我看你走得很急。”
许楚辞按下电梯按键。
“没事了。”她说。
虽然按照许华章那种伤势，伤筋动骨一百天，肯定会影响不少拍摄工作。
许楚辞不愿多说，方今也不便多问。
他们作为邻里，能友好、和谐地相处，基础是彼此尊重、保持一定的距离感。
方今总觉得如果他再多问，就会破坏现有的关系。
但他想问问，许楚辞对于学校里的传闻“做早餐的娇夫”这件事怎么看。
电梯门开了。
方今开口：“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吗？”
许楚辞走进去：“什么。”
方今跟她走进去，说：“给你做早餐，好像对你造成了困扰。”
“不会。”
许楚辞回答得不假思索，一点也没有迟疑。
她竖起大拇指：“多亏你的早饭，我每天上班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想死。”
方今看她。
半晌，他抿唇，慢慢地问：“我带领的学校，让你上班很想死吗？”
许楚辞：“……”
她忽然冒汗。
电梯“叮”一声，再次开启。
许楚辞：“呃……”
方今掩唇，别过头，轻笑了一声：“开玩笑的。”
他这会笑得很明显了，虽然很内敛，但他笑起来的时候会低头，眼镜顺势从鼻梁上滑下来一些，露出藏在镜片后那舒展的眉眼。
许楚辞：“……”
她捂住心脏，说：“您以后别开这种玩笑，我很脆弱。”
方今不觉得她脆弱。
她贪吃、护食，倒是真的。
“嗯，我会小心。”他说。
今天是与平常工作日无异的一天。
许楚辞上班。
许楚辞下班。
她打算给谢渺渺接机，一想到那些F，她觉得还是第一时间接到谢渺渺比较安稳。
今早做的梦，让她预感不祥。
谢家夫妇派了司机来接她。
许楚辞看向天空。
飞机在空中划过，发出遥远的轰然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