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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仁重新取出一块玄霜玉髓，在谢少锋的监督下，熟练地将其打磨成薄片。有一说一，这九秋笺所需的材料当真是简单又单一，为杜仁省了不少事情。
再次拿起灵针，杜仁熟练地在玄霜玉髓上雕刻起铭文来，毕竟做过一次了，玄霜玉髓中的寒气很快便顺着纹路被释放出来，只是有些杂乱，不适合用于祛暑。
不过转眼的功夫，川纹，象纹便是一气呵成，，看的谢少锋眉开眼笑，赞叹连连。现在，就只剩下最中心的寂纹了，啊不，差的那个应该是默纹才对。
“深度隐匿，无为而御。”杜仁在脑海中回忆着默纹的特性与纹理，手中的动作也是一点不停，很快，杜仁便己经完成了所有铭文的雕刻。
“成了！”杜仁露出欣喜的笑容，因为他这次比上次雕刻的还要完美！但就在这时，玉髓蓝光骤然内敛，仿佛蒙上一层灰翳，连之前的活跃寒意都沉寂下去。
嗯？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完全按照谢少锋所说做的么？如今寒气这样内敛，还怎么能起到祛暑的作用？
“怎么回事？啊？小子？还不快注入灵力？快！”谢少锋焦急的催促着杜仁。而杜仁虽不明就里，但依然是照着谢少锋所说的开始注入灵力，而且是冰属性的灵力。
嗡！那九秋笺猛地一震，一股冰冷死寂的气息爆发！不是清凉，而是冻结！杜仁抓着九秋笺的那只手瞬间覆盖上厚厚的、不透明的惨白坚冰！
杜仁慌忙甩手，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指尖就己被冻得麻木，若不是他战斗经验丰富，关键时刻以灵力护住了右手，恐怕这一会儿他己经被冻伤了。
离开杜仁的掌握之后，那九秋笺的寒意不再向外散发，而是向内坍缩！不消片刻，九秋笺便己经缩小为一个弹珠模样的小球，在地上不断的打着转。
“噗”一声闷响，九秋笺竟在内部极寒压力下化为齑粉，即便如此，它的寒意也没有爆发出任何的破坏力，只是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冰霜，又很快在广山城的高温下褪去。
杜仁有些茫然的看向谢匠司，他方才可是全程照着谢匠司的指导做的，如今出现这般状况，他当然第一时间想听听谢匠司的指导了。
谢匠司目光露出一丝不耐：“看老夫做什么？你自己哪里做的不好，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更何况，老夫向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现在，你的结果呢？”
杜仁一时语塞，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谢匠司所说的他不是都完美做到了么？
可是看谢匠司的表情，听着谢匠司的语气，杜仁心里也明白，这些话他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免不了又是一番批判。
“哼，不明白就多练！老夫一个月都来不了这天工院几次，结果你就拿这种东西给我看？”谢匠司严厉的训斥着杜仁。
行，那就再来呗，杜仁在心中给自己打着气，他又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更何况，匠司大人亲自指导的机会这么难得，挨几句训又算什么？
杜仁心里明白，虽说这炼出来的东西都要上交，但学来的本事可都是他自己的。若是真的能在短时间内进步神速，或许还能在天启祭那天参加炼器大比呢。
只要能进入前三，杜仁就可以拿到一朵九品的嗣蓂花。到那时，杜仁或许就能提取嗣蓂花的种子进行培育，更是有机会让嗣蓂花开满广山城。
“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对吧？因为有我们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努力啊。”杜仁脑海中闪过那个不知名的，浑身长满冻疮的少女。
心事不断流转，杜仁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不停，很快又一块玄霜玉髓在杜仁的手中化作了九秋笺。然后......又一次寒气内敛，又一次噗的一声化作齑粉。
“再来！”谢少锋的语气更加烦躁，身体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杜仁不敢怠慢，又是一块玄霜玉髓出现在杜仁的手中。还好这东西不花他的钱，不然杜仁肯定会心疼的要死。
“噗。”
“噗。”
“噗。”
三次，五次，十次。杜仁的额头己经布满了细小的汗珠，虽说这九秋笺的炼制难度并不高，但接连高强度的炼制，还是对杜仁的心神产生了极大的消耗。
更要命的是，一连十几次下来，居然每次都是一样的失败场景。九秋笺不断地在地上缩成一个小球，又不断的在闷响中化为齑粉。
“朽木！朽木不可雕也！就你这样，还想从老夫手中接过那传承之花？”谢少锋勃然大怒，他将酒葫芦重重砸在地上，酒水流了一地，“大道在你眼前，你却视而不见！罢了，罢了！老夫还是去指导指导昌顺那小子吧！”
话音未落，谢少锋身形一晃，竟如鬼魅般消失在门外，只留下浓郁酒气和一室狼藉。
杜仁呆立原地，指尖残留着被冻伤的刺痛，耳边更全是谢少锋愤怒的斥责。他到底哪里做错了？明明所有的步骤都是按照谢少锋说的来的啊。
走回工作台，杜仁低头紧盯着那九秋笺的图纸，纹路是对的啊，那几处关键的节点也没有任何问题，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杜仁一边思索着，一边运转着灵力为自己祛暑。当然，他这样做是为了和九秋笺上的灵力流动方式做对比，从而判断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问题，明明没有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只可能是核心的那个默纹了。
隐匿？无为？可九秋笺......它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要让人感受到那份祛暑的清凉吗？既然如此，那又怎么可能在核心处雕刻默纹呢？
一股倔强从杜仁的心底升起，用了默纹，那灵力就不可能以预想中的方式流转。既然自己参不透谢匠司的思路，那干脆就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吧！
杜仁深吸一口气，压下杂念，仿佛又回到最初沉静的状态。
又是一块玄霜玉髓出现在手里，这一次，心无旁骛！
针尖落下，杜仁不再犹豫，一切杂念被他抛出脑后，复杂的铭文随着杜仁的动作快速在玄霜玉髓上出现，不久之后，杜仁收起手中的灵针，因为那九秋笺上的铭文己经自然衔接，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闭环。
光芒流转，浑然一体。杜仁手中的九秋笺正散发出幽蓝、宁静、恒久的光晕。一股清凉、纯净、源源不断的寒意，如同深秋子夜最清澈的月光，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