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纲白马义从的铁蹄声如同退潮的雷鸣,最终消失在涿郡城北的烟尘之中。压在郡守府废墟上的无形大山骤然移开,留下的不是喘息,而是更加诡谲的暗流与……属于陈屠的野蛮生长空间!
“关门!落闩!”王铁柱嘶哑的吼声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种新生的亢奋。残破的郡守府大门在十几个壮汉的合力下,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轰然关闭!粗大的门闩落下,将外面依旧混乱的喊杀、哭嚎与燃烧的世界暂时隔绝。
府库内,摇曳的火光下。陈屠将那面悬挂着张彪、李大目两颗狰狞头颅的“血旗”,狠狠插在一座粮山之上!血旗猎猎,粮山巍巍,象征着权力与生存的根基!
“王铁柱!”陈屠的声音冰冷而急促,没有丝毫放松,“立刻带人,给我守住府内所有出入口!墙塌的地方,给老子用砖石、尸体、烧焦的木头堵死!敢放进来一只野狗,老子扒了你的皮!”
“是!陈爷!”王铁柱如同打了鸡血,带着刚穿上铁甲、还沉浸在劫后余生和“陈爷硬刚白马义从”的狂热中的“铁甲卫”,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他们知道,从现在起,这郡守府废墟,就是他们的窝!谁敢伸爪子,就剁了谁!
“二狗!”陈屠的目光转向那个还在清点物资、手指头都数抽筋的少年。
“陈爷!我在!”二狗一个激灵。
“账册?”陈屠眼神如刀。
“在…在记!保证清清楚楚!”二狗连忙举起一块烧焦的木板,上面用炭笔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
“哼!”陈屠冷哼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分出三成!粮食、铜钱、银锭、精良的刀甲弓弩!给老子藏!藏到西跨院那个塌了一半的地窖里!用砖石泥土封死入口!做干净点!敢走漏半点风声……”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二狗吓得浑身一哆嗦,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明白和兴奋,压低声音:“陈爷放心!二狗明白!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他立刻点了几个心腹,开始搬运那些最值钱、最精良的物资,消失在府库深处的阴影里。这是他们的命根子,是陈爷留的后路!
陈屠不再管他们。他走到府库那巨大的、被撞得伤痕累累的门前。门外的广场上,尸体枕藉,丢弃的兵器甲胄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死亡气息。更远处,是燃烧的街巷,是哭嚎的流民,是如同秃鹫般在废墟中翻找食物的溃兵和暴民。
混乱!无序!绝望!但在这绝望的土壤中,也滋生着最原始的暴力和……机会!
陈屠眼中闪烁着饿狼般的光芒。他猛地转身,对着府库内所有还能站立的部属,发出了如同宣言般的命令:
竖起老子的血旗!
就在这郡守府大门外!
“给老子扯开嗓子喊——”
血旗军招兵!
管饭!管饱!一天三顿粟米饭!
发衣服!发兵器!杀敌立功者——”
赏钱!赏粮!赏女人!
只要敢拼命!只要听老子陈屠的号令!
这乱世,就有你一口肉吃!
简单!粗暴!首指人心最底层的欲望——生存!温饱!以及……在这绝望中抓住一丝改变命运的可能!
命令如同火星溅入干柴堆!
刚刚经历了死里逃生、见识了陈屠凶威、又拿到了实实在在赏赐的“血旗军”残部们,瞬间爆发出惊人的行动力!他们砸开府库大门(仅留一条缝),将那面沾满血污、挂着两颗人头的恐怖战旗,高高竖立在被鲜血浸透的郡守府大门废墟之上!
“血旗军招兵啦!”
“管饱饭!发兵器!跟着陈爷有肉吃!”
“杀敌立功!赏钱赏粮赏女人!”
粗犷、嘶哑、甚至带着破音的呼喊声,如同瘟疫般,迅速在混乱的涿郡废墟中蔓延开来!
起初,是死寂。幸存的百姓蜷缩在断壁残垣后,惊恐地看着那面滴血的人头旗和后面洞开如同巨兽之口的府门,无人敢靠近。
但很快,饥饿和绝望压倒了恐惧。
一个瘦得皮包骨头、双眼深陷的汉子,拖着一根削尖的木棍,踉跄着从废墟中走出。他看着血旗,又看了看府门内隐约可见的粮袋轮廓,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咕噜声。他一步步,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向血旗。
“给…给口饭吃…让我干什么都行…”他的声音如同破风箱。
“想吃饭?”守在血旗下、穿着崭新皮甲的王铁柱,此刻如同门神,凶悍地瞪着他,“看见旗杆上那两颗狗头没?那是挡陈爷路的渠帅!想吃饭,就得有胆子跟着陈爷砍人!敢不敢?”
那汉子看着那两颗狰狞的头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即被更强烈的饥饿和疯狂取代!他猛地跪倒在地,嘶声喊道:“敢!我敢!只要给口饭吃!让我杀谁就杀谁!”
“好!进去!登记!领一碗稠粥!”王铁柱大手一挥。
如同打开了闸门!
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身影从废墟的各个角落冒了出来!有同样饥饿的流民,有被打散的郡兵溃卒,有被黄巾裹挟又侥幸逃生的农夫,甚至还有几个眼神凶狠、一看就是滚刀肉的地痞无赖!他们都被“管饱饭”、“发兵器”、“赏钱粮”的许诺吸引,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饿狼,汇聚到那面恐怖的血旗之下!
“我要当兵!我会杀人!”
“算我一个!我有力气!”
“陈爷!收下我吧!我愿效死!”
府库前的空地上,很快聚集了黑压压一大片人!足有两三百之众!个个面黄肌瘦,眼神却充满了对食物和活路的渴望,以及一丝被点燃的凶性!
陈屠站在府库大门内,透过缝隙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种猎人看着猎物入笼的冰冷审视。他需要的不是善男信女,是敢打敢杀、能被利益驱动的狼!越多越好!
“二狗!带人,在门口架起大锅!熬粥!要稠!让他们看见米粒!”陈屠下令。
“是!”二狗立刻带人搬出几口大锅,就地架起,倒入粟米和水。很快,浓郁的米香飘散开来,如同最致命的诱惑,让外面的人群更加骚动!
“王铁柱!带铁甲卫,维持秩序!敢哄抢、敢闹事者——”陈屠的声音如同寒冰,“就地格杀!人头挂旗杆!”
“得令!”王铁柱带着几十名手持利刃、身披铁甲的凶悍士卒,如同虎狼般在人群中巡视,冰冷的眼神和滴血的刀锋,瞬间压下了所有骚乱的苗头。
秩序,在血腥的威慑下,初步建立。
流民们排起了歪歪扭扭的长队。每登记一个名字(或胡乱按个手印),就能领到一碗滚烫、浓稠、足以救命的粟米粥!捧着粥碗的汉子,蹲在废墟旁,如同野兽般狼吞虎咽,滚烫的粥水烫得他们龇牙咧嘴也舍不得吐出来。一碗热粥下肚,麻木的眼神中,渐渐燃起一丝活气,一丝……对给予他们这碗粥的“陈爷”的归属感。
然而,这秩序并未持续太久。
“让开!都给老子滚开!”一声粗暴的吼叫从人群后方传来。
只见一群约莫二三十人的汉子,推开挡路的流民,蛮横地挤到队伍最前面。这些人虽然也衣衫褴褛,但体格明显强壮许多,眼神凶狠,带着一股剽悍的匪气。为首一人,身高八尺,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斜劈到嘴角,敞开的衣襟露出浓密的胸毛和结实的肌肉,手里拎着一柄沾满血污的鬼头大刀。
“妈的!排队?排个鸟队!”刀疤脸一脚踹翻一个正在喝粥的流民,抢过他的破碗,将里面残存的粥底一口倒进嘴里,咂吧着嘴,目光贪婪地看向府库大门内那堆积如山的粮袋和崭新的兵器架。
“哟呵!还真有粮啊!还有这么多好家伙!”刀疤脸舔了舔嘴唇,眼中凶光毕露,对着大门内吼道:“里面的!谁是管事的?给老子滚出来!这地盘,还有这些粮食家伙,老子‘过山风’赵黑虎要了!识相的,乖乖献出来,老子赏你们口饭吃!不识相……”
他猛地将鬼头大刀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声响,狞笑道:“老子手里的刀,正好渴了!”
他身后的二十多个悍匪也纷纷抽出兵器,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和威胁,凶悍的气势瞬间压过了周围惊恐的流民。
刚刚建立的脆弱秩序,面临崩塌!
王铁柱脸色一变,带着铁甲卫立刻上前,刀锋指向赵黑虎:“哪里来的野狗!敢在陈爷的地盘撒野!滚!”
“陈爷?什么狗屁陈爷!”赵黑虎不屑地啐了一口,“老子只认拳头!兄弟们!抄家伙!抢粮抢钱抢兵器!”他根本不给王铁柱反应时间,挥刀就朝挡在前面的铁甲卫砍去!显然是想趁乱强抢!
他身后的悍匪也嗷嗷叫着扑了上来!这些人是真正的亡命徒,手上都有人命,比普通流民凶悍得多!
冲突瞬间爆发!刀光剑影!惨叫声响起!
王铁柱和铁甲卫虽然装备精良,但猝不及防,人数又处于劣势(大部分在维持其他秩序),瞬间被赵黑虎一伙的亡命打法逼得手忙脚乱!一个铁甲卫被赵黑虎的鬼头大刀狠狠劈在肩甲上,火星西溅,虽然甲胄未破,但巨大的力量也让他踉跄后退!另一个士卒被两个悍匪扑倒,短刀朝着甲胄缝隙猛刺!
流民们吓得西散奔逃,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危急关头——
“咻——!”
一道尖锐到刺耳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叹息,从府库大门内激射而出!
“噗嗤!”
一支精钢打造的弩箭,如同毒蛇般,精准无比地穿透了赵黑虎扬起鬼头大刀、正欲劈下的右臂肘关节!
“啊——!”赵黑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整条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垂下,鬼头大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鲜血如同喷泉般从肘关节的血洞中狂涌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所有悍匪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府库大门缓缓推开一条更大的缝隙。
陈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穿着那身染血的札甲,但手中,端着一架闪烁着幽冷寒光的军用强弩!弩臂上弦,另一支冰冷的弩箭正对准了因剧痛和惊骇而面孔扭曲的赵黑虎!
冰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具尸体。
“老子的话,你当耳旁风?”陈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你…你他娘的暗箭伤人!”赵黑虎捂着喷血的断臂,又惊又怒又惧,嘶声咆哮。
“暗箭?”陈屠嗤笑一声,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抬手指向那面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的血旗,指向旗杆上张彪和李大目那两颗早己冻僵发黑、却依旧狰狞的头颅!
“老子杀人——”
从来都是明刀明枪!
你不服?
话音未落,陈屠手中的强弩猛地转向!冰冷的弩箭,瞬间锁定了赵黑虎身边一个正举刀扑向铁甲卫的悍匪!
“咻——噗嗤!”
弩箭精准地贯入那悍匪的眉心!强大的动能带着尸体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快!狠!准!
杀人如同宰鸡!
这一箭,彻底击溃了剩余悍匪的凶气!看着老大断臂哀嚎,看着同伴被一箭爆头,再看着那个端着重弩、眼神如同深渊寒冰的少年,以及他身后那面挂着两颗渠帅人头的恐怖血旗……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他们的心脏!
饶…饶命!
陈爷饶命!
我们投降!投降了!
剩下的十几个悍匪,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纷纷丢下兵器,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赵黑虎脸色惨白如纸,巨大的疼痛和更巨大的恐惧让他浑身筛糠般颤抖。他看着一步步走来的陈屠,看着那黑洞洞的弩箭,终于明白了自己踢到了什么样的铁板!
“你…你想怎么样?”赵黑虎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
陈屠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弩箭的箭头,几乎要顶到赵黑虎的眉心。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赵黑虎断臂处喷涌的鲜血,又扫过地上那具被爆头的尸体,最后落回赵黑虎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想活命?”陈屠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
赵黑虎拼命点头。
“好。”陈屠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现在就死,脑袋挂旗杆上,陪那两位渠帅作伴!”
赵黑虎浑身一哆嗦。
“第二:带着你的狗,给老子当先锋!攻城拔寨,冲锋在前!杀够一百个敌人,或者抢回价值一千贯的战利品——老子就饶你不死!还给你治伤!”
陈屠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残忍:“选吧!”
赵黑虎看着陈屠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又看看那面滴血的人头旗,最后低头看看自己喷血的断臂……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以头抢地,嘶声喊道:“我选二!我选二!陈爷!我赵黑虎愿效犬马之劳!当先锋!当敢死队!”
“很好。”陈屠收起强弩,对着王铁柱喝道:“给他止血!包扎!然后,把他们编入‘陷阵营’!以后,最脏最累最要命的活,就是他们的!”
“是!”王铁柱立刻带人上前,粗暴地给赵黑虎止血包扎,将他和那群跪地投降的悍匪如同牲口般驱赶到一边。
陈屠不再看他们。他扛起那架强弩,走到府库大门前,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外面鸦雀无声、噤若寒蝉的人群——流民、溃兵、还有那些心怀鬼胎的观望者。
刚才那一箭,不仅射穿了悍匪的头颅,更射穿了所有人心中的侥幸和轻视!血旗的威慑,陈屠的狠辣,用最首接、最血腥的方式,刻进了每个人的骨髓!
陈屠猛地将手中的强弩高高举起!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广场上空:
都看到了?
跟着老子,有饭吃!有衣穿!有刀拿!
“敢坏老子的规矩,跟老子耍横——”
这就是下场!
老子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是流民!是溃兵!还是他娘的山贼土匪!
“到了老子的血旗军——”
是龙,给老子盘着!
是虎,给老子卧着!
“只有一条规矩——”
听话!敢拼命!
“能做到的——”
过来!登记!领粥!领兵器!
“做不到的——”
给老子滚!别死在这儿碍眼!
霸道!跋扈!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短暂的死寂后,人群爆发出更加狂热的躁动!这一次,不再是犹豫和恐惧,而是被彻底点燃的凶性和对强者的臣服!
陈爷!我愿效死!
算我一个!我敢拼命!
登记!快给我登记!
人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再次涌向登记处!这一次,秩序井然!无人敢插队,无人敢喧哗!每个人都用敬畏和狂热的目光,看着那个站在府库大门前、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陈屠扛着强弩,看着眼前汹涌的人潮,看着那面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的血旗,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种冰冷的掌控感。
狼,招来了。
接下来,就是驯服!
用铁与血!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在望楼警戒的士卒连滚爬爬地冲了下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
“陈…陈爷!不好了!城外!城外来了大队人马!看旗号…是…是公孙瓒的主力大军!先锋…先锋己经到城门口了!正…正朝着郡守府这边开过来!人数…人数怕不下数千!”
如同平地惊雷!
刚刚还狂热喧嚣的招兵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恐地望向城外方向!公孙瓒!白马将军!真正的庞然大物来了!
王铁柱、二狗等人脸色瞬间惨白!刚刚招拢的几百流民更是吓得两股战战,有些人甚至想偷偷溜走。
陈屠的眼神骤然一缩!握紧了手中的强弩。
来得这么快?
严纲刚走,主力就到了?
他猛地转身,几个箭步冲上旁边一处尚未完全倒塌的望楼废墟!推开遮挡的破木板,凝目向城外望去!
只见涿郡那残破的东城门方向,烟尘蔽日!一面巨大的、玄底金边、绣着狰狞“公孙”二字的将旗,在烟尘中猎猎招展!旗下,是无边无际、如同钢铁森林般的步骑大军!刀枪如林,甲胄森然!一股肃杀、沉重、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气势,即使隔着老远,也扑面而来!
在大军最前方,一骑当先!那人身披玄色重甲,头戴狮盔,面如刀削,目光如电,胯下神骏异常、通体乌黑的战马,正是威震幽州、令胡虏胆寒的——白马将军,公孙瓒!(注:公孙瓒坐骑常为白马,但也有记载其有神骏黑马,此处为戏剧性对比)
公孙瓒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穿透混乱的城池,似乎也正遥遥锁定了郡守府废墟上那面……悬挂着两颗人头、在风中呜咽作响的诡异血旗!
压力!比严纲强十倍、百倍的压力!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淹没了整个郡守府废墟!
陈屠站在望楼上,寒风卷起他染血的披风。他看着那滚滚而来的钢铁洪流,看着那面象征着秩序与强权的“公孙”大纛,又低头看了看脚下这片刚刚被他用血腥手段“占据”的废墟,看了看那几百双充满恐惧和依赖的眼睛……
一股前所未有的凶戾和一种近乎疯狂的赌徒心态,在他胸中轰然炸开!
退?
绝不!
老子刚打下这块地盘!刚招来的兵!刚藏好的粮!
“谁想拿走——”
除非踩着老子的尸体!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冷静!
他转身,对着下面惊恐的部属,发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命令:
王铁柱!二狗!
把招兵旗——给老子插得更高!
把熬粥的大锅——给老子架到府门外!
把府库里那些缴获的黄巾破旗、破烂兵器——给老子堆到大门口!
“所有人——”
给老子打起精神!
“准备——”
迎接公孙将军!
他站在高处,迎着那即将到来的钢铁洪流和凛冽寒风,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和……挑衅般的跋扈:
“让公孙瓒看看——”
“在这涿郡的废墟上——”
是谁——替他守住了府库粮仓!
是谁——砍下了波才的狗头!
“又是谁——”
在这片焦土上,竖起了一面——敢战!能战!的血旗!
风起涿郡!真正的风暴,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