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廊灯下,何雨瘫倒在硬板床的铁架上,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在被褥上洇出深色痕迹:"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她扯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淤青,那是越野时背囊磨破的伤口。
沈清辞跪坐在下铺整理战术背心:"忍忍就过去了。"
铁皮柜突然发出轻响,唐莹像只灵巧的猫从阴影里钻出来,眼睛亮晶晶的:“偶像我来了!”
……
第二天。
"起床了姑娘们!"赵龙的吼声裹挟着喇叭电流声穿透营房。
沈清辞条件反射地滚下床,作战靴还没系紧,一颗烟雾弹就撞碎玻璃滚进来。
辛辣的白雾瞬间吞没房间,何雨呛得跌坐在地,沈清辞摸索着抓住她的手腕:"屏住呼吸!跟紧我!"
女兵们跌跌撞撞冲出房门时,晨雾还未散尽。
沈清辞眯起眼睛,看见赵龙站在烟雾边缘,战术手表的冷光映着他上扬的嘴角——新一天的折磨,己经开始了。
暮色裹挟着潮湿的瘴气笼罩训练场,陆舟的作战靴重重碾过电子计时板,红色数字骤然跳动:"极限武装越野,首到把你们跑废,现在开始!"
二十五公斤的背囊,金属水壶与步枪碰撞出沉闷的声响,像一串沉重的镣铐。
三个小时后,阳光越来越强烈。
队伍早己七零八落,最前端的沈清辞踩着碎石保持匀速,而在两公里外,队伍末尾的新兵正跪在地上干呕,她的作战靴陷进泥沼,被背囊拽得摇摇欲坠。
山川驾驶的敞篷越野车缓缓驶来,车灯扫过满地狼藉。
副驾驶的赵龙扯开保温箱,烧鸡的香气飘出车窗:"受不了的可以退出了!车上有烧鸡,还有水不用在这里挨饿受冻,回家冲热水澡不好吗?"他的高音喇叭震得路旁树叶簌簌落下。
"烧鸡..."有人呢喃着瘫倒在泥地里,眼神涣散地望着车顶悬挂的油亮烤鸡。
救护车的蓝光在夜色中闪烁,医护人员利落地将脱水昏迷的女兵抬上担架。
当金属担架与地面碰撞出脆响时,沈清辞像是下定了决心,越跑越快。
指挥中心内,陆舟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滑动,战术平板将画面切换到沈清辞的特写。
她脸上的汗被阳光照的反光,沾满泥污的嘴角却紧绷着倔强的弧度。
"这群女兵,最好一个都别留下。"陆舟将手重重砸在桌子上。
"我看不一定。"时枫调出加密档案,红色警示在沈清辞的名字旁闪烁。
“这个沈清辞,跆拳道高手,清华毕业生爸妈是企业家。”陆舟突然按住屏幕,放大那张模糊的证件照:"就没了?其他的一点东西都没有?”
"是的,所有痕迹都被加密了。"时枫的声音带着疑问。
二十五公斤背囊在她们身后拖出蜿蜒的血痕——极限武装越野终于画上句点。
然而赵龙的战术靴早己碾过满地泥泞,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停在队伍面前。
"现在,端稳你们的枪!"他甩了甩战术手套上的泥浆,从越野车上拽下一捆青砖,每块都被粗麻绳仔细缠绕。
女兵们刚卸下背囊的肩膀还在不自觉颤抖,枪管在汗湿的掌心打滑,却见青砖重重砸在枪口。
粗糙的砖面与金属枪管碰撞出刺耳声响,有人握枪胳膊承受不住压力,选择了退出。
"受不了就退出吧,姑娘们!"赵龙的喇叭贴着何雨惨白的脸炸响,吓得她手中的步枪剧烈晃动。
青砖轰然坠地的瞬间,又有三名女兵瘫倒在泥水里,她们的呜咽混着雨声,在训练场回荡。
沈清辞感觉汗水流进眼睛,咸涩刺痛中,她却死死咬住下唇,看着自己的枪管在颤抖中逐渐恢复平稳。
“车上有烧鸡哦。”赵龙拿着喇叭继续在何雨旁说道。
“我受不了了,我要吃烧鸡!”何雨选择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