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我小小的她

第20章 毕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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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小小的我小小的她
作者:
亿万书荒大帝
本章字数:
3992
更新时间:
2025-07-07

五月的风带着点躁动的热,吹得倒计时牌上的数字越来越小。基础班的黑板右侧,用红粉笔写着“距中考还有30天”,字迹被反复描摹,边缘晕成模糊的红,像团烧在心头的火。

韦光亮的玻璃罐里,橘子糖只剩下最后几颗。他把竞赛集训的笔记摊在桌上,上面贴满了伍优画的辅助线示意图——有些是她趁他去打水时偷偷画的,旁边还画着小小的加油小人,耳朵尖涂成粉色,像藏不住的心思。

“亮哥,这道压轴题的最后一步卡壳了。”戴眼镜的学弟把试卷推过来,卷面己经被红笔改得密密麻麻,“是不是该用参数方程?”

韦光亮拿过笔,在图上添了道虚线:“不用那么复杂,像拆五千米的最后一圈——把椭圆拆成两个半圆,用相似三角形搭桥。”他顿了顿,笔尖在纸上点了点,“就像伍优辩论时抓对方漏洞,找对切口,就事半功倍。”

后排传来低低的笑,却没人调侃。大家都知道,韦光亮嘴里的“伍优”,早成了某种暗号——是解不出题时的灵感,是想偷懒时的提醒,是藏在草稿纸里的动力。

尖子班的气氛更像根绷紧的弦。伍优的桌角,辩论赛奖杯被挪到了最边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摞摞模拟卷,封面上用铅笔标着分数:从92到95,再到97,像条缓慢爬升的曲线。她的草稿纸用得更快了,边缘的小兔子越画越潦草,却总能在某个角落,看见道歪歪扭扭的辅助线,和韦光亮画的如出一辙。

“你昨晚又熬夜了?”同桌指着她眼下的淡青,“模拟考都稳第一了,还这么拼?”

伍优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翻开韦光亮塞给她的竞赛笔记——里面夹着张便签,是他用竞赛草稿纸的背面写的:“别熬太晚,效率比时长重要,就像跑步别一开始就冲刺。”字迹刚劲,末尾画了个喘气的小人,像极了他冲过五千米终点时的样子。

“怕手生。”她把便签夹回笔记里,声音带着点困倦,却透着股不肯松懈的劲,“基础班的都在往前赶,我哪敢停。”

最后两周,连林溪都减少了来串班的次数。她的画本里,多了很多速写:韦光亮站在讲台上讲题的侧影,伍优低头刷题时散落的发丝,基础班后排男生们凑在一起讨论的背影,尖子班窗台上悄悄放着的两杯水。每张画的角落都标着日期,像在给这段紧张的日子盖邮戳。

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韦光亮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年级前十的榜单上,物理附加题拿了满分,解题步骤里的辅助线被老师当成范例;伍优的总分依旧第一,英语作文里写了个关于“跑道与辩论台”的故事,被阅卷老师圈出“细节动人”。

公布成绩那天,两人在公告栏前撞见。韦光亮的手指点在榜单上自己的名字旁,伍优的指尖落在他名字上方两格的位置,距离不过三厘米。

“进步很快。”伍优的声音有点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你英语作文……”韦光亮的耳尖有点红,“写的是运动会和辩论会吧?”

伍优低头笑了,阳光落在她的发顶,碎成星星点点:“你物理附加题的辅助线,比上次讲题时更简洁了。”

风从走廊吹过,带着香樟树的味道。两人没再多说,却都知道,那些藏在笔记里的便签、草稿纸上的辅助线、图书馆里的“偶遇”,早己把彼此的努力缠在了一起,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根在地下交握,枝叶往同一个方向伸展。

考前最后一晚,基础班和尖子班的灯都亮到深夜。韦光亮把最后一颗橘子糖放进玻璃罐,对着空罐看了很久,然后在竞赛笔记的最后一页,画了道长长的辅助线,从“基础班”三个字,一首连到“市重点”的校名旁。

伍优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把韦光亮捡的那枚银色夹子别在领口。她翻开错题本的最后一页,在那道歪歪扭扭的辅助线旁,写下“加油”两个字,字迹用力,笔尖几乎要戳破纸页。

凌晨五点,教学楼的灯陆续熄灭。韦光亮走出基础班时,看见伍优正站在楼梯口,手里抱着准考证和笔袋。两人相视一笑,像约定好的那样,一起往校门口走。

天边泛起鱼肚白,香樟树叶上的露珠在晨光里发亮。韦光亮忽然想起运动会冲过终点的瞬间,想起辩论会结束时的橘子糖,想起无数个刷题到深夜的夜晚——原来所有的紧张、疲惫、犹豫,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准备好了?”伍优的声音带着点清晨的沙哑,却很坚定。

韦光亮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用最后那颗橘子糖的糖纸叠的小船,边角被压得平平整整:“考试顺利,就像这船,能顺顺当当到终点。”

伍优接过来时,糖纸的纹路蹭过指尖,像道温柔的告别,也像句无声的约定。她从笔袋里拿出支笔,是韦光亮之前弄丢的那支,笔帽上还刻着个小小的“亮”字:“这个还你,考试时用顺手。”

校门口的石碑旁,林溪背着画板等在那里,手里举着相机:“来张考前合照!”

三人站在晨光里,韦光亮手里捏着笔,伍优捧着糖纸船,林溪举着相机,身后的倒计时牌上,数字停留在“1”。

“咔嚓”一声,时光被定格。镜头里的三个少年,眼里有紧张,有忐忑,却更多的是对未来的笃定——就像解一道复杂的大题,过程再曲折,只要一步一步往前赶,总会等到写出答案的那一刻。

而那些藏在草稿纸里的惦念,画在辅助线上的默契,终将跟着他们,一起走向考场,走向更远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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