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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59年，夏至。
五岁的罗鑫蹲在村口的槐树下，小脸憋得通红，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一片树叶。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下，在泥土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气沉丹田，意随心动。"张村长盘坐在一旁，声音浑厚，"不是用蛮力，是用意念。"
罗鑫咬紧下唇，手腕上的虎牙微微发烫。他己经尝试了半个时辰，那片该死的树叶纹丝不动。
"村长爷爷，它不动！"罗鑫终于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村长捋须微笑："练气之术，岂是一日之功？你才练了三天。"
罗鑫不服气地嘴。三天前，他偶然看见张村长在院子里打坐，一片落叶竟随着老人的呼吸上下浮动。这一幕让小家伙看得目瞪口呆，缠着要学。张村长 起初不肯，但架不住罗鑫死缠烂打，终于答应教他一些入门功夫。
"再来。"张村长拍拍罗鑫的肩膀。
罗鑫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好姿势。这一次，他试着按张村长教的，不去想那片树叶，而是感受自己肚子里的"气"。说来奇怪，当他静下心来，真的感觉到肚子里有一团暖暖的东西，像只小老鼠在轻轻跳动。
"感觉到了！"罗鑫惊喜地叫道。
"别出声，引它上行。"张村长轻声指导。
罗鑫屏住呼吸，尝试着引导那团热气往上走。突然，手腕上的虎牙变得滚烫，一股热流顺着经脉窜上指尖。面前的树叶轻轻颤动了一下。
"动了！村长爷爷，它动了！"罗鑫跳起来，指着那片终于翻了个身的树叶，小脸兴奋得通红。
张村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寻常人练气，少说也要数月才能引动外物，这孩子竟然三天就有小成？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罗鑫手腕上的虎牙，那东西正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不错。"张村长勉强维持着严肃的表情，"但不可骄傲，明日继续。"
罗鑫连连点头，蹦蹦跳跳地跑回家，迫不及待想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路过宋婆婆的小屋时，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宋婆婆很少白天在家，但今天她的烟囱冒着炊烟。
"婆婆！"罗鑫拍打着木门，"我让树叶动起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宋婆婆站在门口，比三年前更加佝偻，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她看了眼罗鑫红扑扑的小脸和兴奋的表情，哼了一声："张老头教你练气了？"
罗鑫用力点头："婆婆，我能进去吗？"
宋婆婆侧身让他进屋。小屋阴暗潮湿，却出奇地整洁。最引人注目的是屋顶的一个小洞，正对着屋中央的一张矮桌。桌上摆着一个铜制的奇怪器具，罗鑫从没见过。
"这是什么？"罗鑫好奇地伸手去摸。
"别碰！"宋婆婆的拐杖精准地敲在他手背上，不疼，但足以制止他。"这是观星仪，沾了凡人的手气就不灵了。"
罗鑫缩回手，却不减好奇："观星仪是干什么的？"
宋婆婆没有立即回答。她慢悠悠地走到一个木箱前，取出几根干草药扔进火塘。一股奇异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罗鑫吸了吸鼻子，觉得脑袋突然变得特别清醒。
"观星之术，可测天机，可知祸福。"宋婆婆的声音在烟雾中显得飘渺，"张老头的练气术只能强身健体，我这本事，却能看透未来。"
罗鑫瞪大了眼睛。五岁的孩子对"未来"这个词还没有清晰的概念，但他本能地感到这很厉害。
"婆婆能教我看看未来吗？"罗鑫凑上前，大眼睛眨呀眨。
宋婆婆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伸手按住他的额头。罗鑫感到一股凉意从婆婆的手心传来，和他练气时的热感完全不同。奇怪的是，手腕上的虎牙也变凉了，像是在呼应宋婆婆的力量。
"你..."宋婆婆的声音有些颤抖，"竟然真的有灵视天赋。"
罗鑫不明白什么是灵视天赋，但他知道婆婆好像要答应教他了，立刻咧开嘴笑了："那婆婆就是我的第二个师父了！"
"胡闹！"一声怒喝从门外传来。张村长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脸色铁青。"宋老婆子，你竟敢挖我墙角！"
宋婆婆不慌不忙地收回手："张老头，这孩子与我有缘。三年前我就说过，虎牙择主，岂是寻常？"
"他先跟我学的练气！"张村长大步走进来，烟袋锅子敲得咚咚响。
"先来后到？幼稚！"宋婆婆嗤之以鼻，"观星之术才是正道，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练到死也摸不到天机门槛！"
"放屁！练气筑基，方能通玄！你那观星不过是投机取巧！"
两位老人吵得面红耳赤，罗鑫夹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罗鑫捂着小嘴："村长爷爷和婆婆好像两只抢虫子的小鸡。"
张村长和宋婆婆同时一愣，随即各自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沉默片刻，张村长先开口："这样吧，我们都教，看这孩子更适合哪条路。"
宋婆婆沉吟道："最后让他自己选师父？"
"一言为定。"
两位老人击掌为誓，完全没注意到罗鑫狡黠的笑容。五岁的孩子还不懂什么是"渔翁得利"，但他知道，这下他可以学两种本事了！
从那天起，罗鑫的生活多了一项固定内容。早晨跟张村长练气，晚上随宋婆婆观星。奇怪的是，无论多累，只要开始学习，手腕上的虎牙就会给他补充力量，练气时发热，观星时发凉，仿佛在调节他的身体。
一个月后的夜晚，罗鑫第一次真正"看"到了星象中的信息。
那天是七夕，银河格外清晰。宋婆婆破例带他来到村外的山坡上，观星仪对准了牛郎织女星。
"静心，凝神。"宋婆婆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要用眼睛看，用心看。"
罗鑫按照婆婆教的，放松全身，让思绪随着星光的节奏流动。虎牙冰凉如雪，那股凉意渐渐蔓延至全身。忽然，眼前的星空扭曲了，星星开始移动，排列成奇怪的图案。
他看到了一片火光，听到凄厉的惨叫；他看到张村长手持一柄从未见过的长剑，独自面对黑压压的阴影；他看到宋婆婆的拐杖化作一条金龙，却又突然断裂；他还看到自己，长大了的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上，手腕上的虎牙金光大盛...
"啊！"罗鑫惊叫一声，幻象瞬间消失。他浑身冷汗，不住地发抖。
宋婆婆连忙抱住他："看到什么了？"
罗鑫结结巴巴地描述了所见。宋婆婆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长长叹了口气："果然...劫数难逃。"
"婆婆，那些是什么？"罗鑫颤抖着问。
"未来的一种可能。"宋婆婆摸摸他的头，"记住，星象所示并非必然，人力可改天机。"
回村的路上，罗鑫一首沉默不语。路过张村长家时，屋里还亮着灯。宋婆婆犹豫了一下，敲响了门。
张村长听完罗鑫的所见，眉头紧锁。他让罗鑫重复了三遍，每个细节都不放过，最后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木箱。
"本来想等你大些再给你看这个。"张村长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这把剑，曾斩杀过七名鬼部大将。"
罗鑫瞪大眼睛。在油灯下，他分明看到剑身上的锈迹中透出丝丝血光。
"你看到的黑影，不是普通的鬼部。"张村长的声音低沉，"是'影族'，鬼部中最凶残的一支，当年...就是他们血洗了金陵。"
宋婆婆的拐杖重重敲地："张老头！说这些太早了！"
"不早了。"张村长抬头，眼中竟有泪光，"他看到的未来，最多还有十年。"
屋内一片死寂。罗鑫看看张村长，又看看宋婆婆，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但紧接着，虎牙变得滚烫，那股热流驱散了寒意。
"我不怕。"五岁的孩子挺起胸膛，"我会练好本事，打跑那些黑影！"
两位老人相视一眼，同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从明天开始，增加训练。"张村长拍拍罗鑫的肩膀。
"早上练气，下午体能，晚上观星。"宋婆婆补充道。
罗鑫的小脸垮了下来："那...那玩的时间呢？"
"除妖卫道，哪有时间玩耍！"张村长板起脸。
宋婆婆却摸摸罗鑫的头："学好了本事，下午可以玩一个时辰。"
张村长瞪了宋婆婆一眼，但没反对。就这样，五岁的罗鑫开始了他的"双师特训"。虽然辛苦，但他乐在其中。每当坚持不下去时，虎牙总会给他力量——有时是热气，有时是凉意，仿佛两位师父的力量通过这枚神奇的牙齿传递给他。
夏去秋来，罗鑫的进步让两位师父都感到惊讶。他的练气术己经能让树叶在空中转圈，观星时偶尔能主动看到一些片段。更难得的是，这孩子从不骄傲，总是认真完成每一项训练。
秋分那天，张村长和宋婆婆在槐树下进行了一场秘密谈话。
"虎牙在觉醒。"宋婆婆低声道，"它认主了。"
张村长点头："这孩子天生就是那块料。我怀疑...他的出生并非偶然。"
宋婆婆望向远处的山峦："三年前南方就有异动，近来更加频繁。张老头，我们时间不多了。"
"再教他一年。"张村长沉吟道，"明年这个时候，带他去见那个人。"
宋婆婆身体一震："你确定？那个人己经三十年不见外客了。"
"虎牙择主，那人不会拒绝。"张村长语气坚定，"况且...他可能是唯一能教罗鑫如何完全唤醒虎牙力量的人。"
两人谈话间，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树后，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罗鑫眨着大眼睛，摸了摸手腕上的虎牙，悄悄溜走了。
当晚观星时，罗鑫装作不经意地问："婆婆，虎牙原来的主人是谁啊？"
宋婆婆的手一抖，观星仪差点掉在地上。她锐利的目光盯着罗鑫："谁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啊。"罗鑫一脸天真，"就是好奇嘛。婆婆不是说虎牙是得道高人给的吗？那个高人是谁呀？"
宋婆婆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时候未到。"
罗鑫知道不能再问，但他己经得到了一个信息——虎牙原来的主人还活着，而且张村长和宋婆婆知道在哪里找他。
这个发现让罗鑫兴奋不己。睡觉前，他对着虎牙悄悄说："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会找到的！"
虎牙微微一闪，像是在回应他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