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空渣爹,资本小姐挺孕肚嫁督军

第21章 清算日,旧宅枯骨埋新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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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搬空渣爹,资本小姐挺孕肚嫁督军
作者:
无垠永生
本章字数:
7136
更新时间:
2025-07-07

仁心医院的病房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像把钝刀子,刮了三天三夜,终于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和风里夹带的栀子花香给冲淡了。

沈听晚能下床了。

她没让张妈扶,自己慢慢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窗。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带着一股雨后初晴的和青草味,她深深吸了一口,感觉堵在胸口好几天的浊气,终于散了。

街上,卖白兰花的阿婆,用吴侬软语吆喝着。报童挥舞着手里的报纸,扯着嗓子喊:“看报看报!督军夫人散尽家财,救助同胞!”

她知道,萧决把事情办妥了。

她回头,看见那个男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在削一个苹果。

他削得很专注,也很笨拙。

那双能稳稳握住勃朗宁手枪,在地图上指点江山的手,此刻却连一截完整的苹果皮都削不断。断掉的果皮,掉在他笔挺的军裤上,像一条条扭曲的虫。

他似乎有些懊恼,眉头拧着,抿着嘴,跟那个不听话的苹果较着劲。

沈听晚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那笑,是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像泉水一样,清凌凌的,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甜。

萧决听见笑声,抬起头,那张英俊的脸上,竟难得地,有了一丝窘迫。

他把那个被他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和那把不听话的小刀,一起扔回了果盘里,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医生说,你该出院了。”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用一贯的冷硬,来掩饰那点不自在。

“嗯。”沈听晚点点头。

她走到他面前,没有去拿那个丑苹果,而是伸出手,轻轻地,抚平了他眉心那道因为削苹果而拧出的褶皱。

“萧决,”她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软,“我们回家吧。”

回哪个家,她没说。

但他懂了。

他反手,握住她那只还停在他眉心的手,掌心干燥又温热。

“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回家之前,先把垃圾,清理干净。”

沈家的公馆,己经不能称之为家了。

它像一具被掏空了内脏的,巨大华美的尸体,只剩下个空洞洞的,蒙着灰的架子。

院子里,曾经开得如火如荼的玫瑰,如今只剩下些枯枝败血的刺,在风里摇晃,像一堆张牙舞爪的枯骨。

沈听晚站在那扇熟悉的,雕着繁复花纹的西洋式大门前,没有立刻进去。

她身上穿着一件湖蓝色的素面旗袍,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开司米披肩。八个多月的身孕,让她整个人显得丰腴而沉静,像一尊即将完工的,温润的白玉观音。

可她的眼神,却像深秋的湖水,平静,无波,也冷得彻骨。

“夫人,都安排好了。”林副官在她身后,低声说道,“沈万鸿就在客厅里等着。”

沈听晚点点头,抬脚,迈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一脚,是新生。

另一脚,是踏在旧日的坟墓上。

客厅里,所有的家具都用白布蒙着,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尘埃和腐朽混合在一起的,属于死亡的味道。

沈万鸿就坐在那堆“幽灵”中间的一张椅子上。

他瘦得脱了形,那身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定制西装,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像一件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寿衣。

他的头发,全白了,像一蓬被霜打过的野草。

看到沈听晚进来,他那双浑浊的,己经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那是一种,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时,才会有的光。

“听……听晚……”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膝盖却软得像两团烂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他只能伸出手,朝她的方向,徒劳地抓着。

“你来了……你终于肯来见爸爸了……”

沈听晚没有理会他那副可怜的嘴脸。

她径首走到主位上,用手帕,拂去椅子上的灰尘,然后,缓缓坐下。

这个位置,曾经是她母亲的。

后来,是沈万鸿的。

现在,是她的。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瘫在椅子里,己经不形的男人,就像在看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肮脏的旧物。

“我今天来,不是来见你。”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是来,拿回我母亲的东西。”

她说着,对林副官使了个眼色。

林副官会意,将一份清单,和一份最新的《申报》,一起放在了沈万鸿面前的茶几上。

沈万鸿颤抖着手,先拿起了那份报纸。

头版头条,黑体大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感念同胞,督军夫人散尽抄没家财,成立“安澜善堂”》

“安澜善堂……”沈万鸿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安澜,是我女儿的名字。”沈听晚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一点一点地,剖开他最后的希望,“萧决取的,平安的安,力挽狂狂的澜。”

她看着他那张瞬间失了血色的脸,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你送给日本人的那些钱,那些金条,那些珠宝……现在,都变成了这个善堂的基石。”

“它会用来收容那些被日本人害得家破人亡的孤儿寡母,会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穿,教他们读书识字。”

“沈万鸿,”她微微前倾,一字一顿,声音轻得像魔鬼的低语,“你听清楚了。”

“你每一次呼吸,这个善堂,都在用你的钱,救助你的日本主子,残害过的中国人。”

“你犯下的每一个罪孽,都会变成一块功德碑,立在我的女儿,萧安澜的名下。”

“你助纣为虐,我便替你积德行善。”

“你说,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吗?”

“噗——”

沈万鸿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溅在了那张报纸上,将“安澜善堂”西个字,染得一片血红。

他指着沈听晚,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一头被勒住了脖子的野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杀人,还要诛心。

他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儿,她的心,比这世上最毒的毒药,还要狠!

沈听晚看着他那副濒死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拿起那份《赠礼清单》,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

“我母亲陪嫁的那对宋代官窑的青瓷瓶,在哪?”

沈万鸿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眼神里,是极致的恐惧。

“我外公那方端砚,在哪?”

“还有,我母亲最喜欢的那架德国制的斯坦威钢琴……”

“你把它们,都藏到哪里去了?!”

她每问一句,声音就更冷一分,那气势,竟比身后的林副官和几个荷枪实弹的卫兵,还要迫人。

沈万鸿终于崩溃了。

他指着楼上书房的方向,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声。

沈听晚站起身,再也不看他一眼,径首朝楼上走去。

书房的暗格里,藏着一个密室。

这是她小时候都不知道的秘密。

推开沉重的暗门,一股尘封的,带着樟脑丸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

密室里,堆满了东西。

那些在清单上,被她用红笔圈出来的,属于她母亲,属于苏家的东西,一样一样,都静静地躺在那里。

原来,他没有把这些东西,都送给日本人。

他把最值钱的,最珍贵的,都藏了起来。

他大概是想着,有朝一日,还能靠着这些东西,东山再起吧。

沈听晚的目光,落在房间最中央,那架被白布蒙着的钢琴上。

她走过去,缓缓地,掀开了那层白布。

黑白分明的琴键,在昏暗的光线里,依旧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伸出手,轻轻地,按下了几个音符。

不成调的音符,在空旷的密室里,回荡着,像一声来自过去的,悠长的叹息。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是坐在这架钢琴前,教她弹奏第一首曲子。

母亲的手指,修长,温暖。

母亲的笑容,温柔,慈爱。

可现在,琴依旧,人己非。

而那个毁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瘫在楼下,苟延残喘。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从她眼眶里滑落。

她没有擦。

她只是转过身,对身后的林副官说:“把这里的东西,都搬出去。”

“一样,都不要留下。”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冷得,能让人的血都结成冰。

“至于楼下那个人……”

“把他,和这座空房子,一起,锁起来吧。”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给他送一粒米,一滴水。”

她要让他,就在这座他最引以为傲的,用他妻子的血肉和骸骨堆砌起来的华美牢笼里,在无尽的饥饿和悔恨中,慢慢地,慢慢地,烂掉,死去。

这,才是对他,最残忍的,也是最公正的审判。

从沈家公馆走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

刺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沈听晚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就停在不远处。

萧决靠在车门上,手里夹着一根烟,却没有点。

他看到她出来,便立刻掐灭了烟,朝她走过来。

他没有问,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像之前每一次一样,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风大。”他说。

沈听晚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却只映着她一个人倒影的眼睛,忽然,笑了。

她主动地,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萧决。”

“嗯。”

“我们回家。”

这一次,她说得无比清晰。

家。

有他,有安澜,在的地方,才是家。

车子缓缓启动,将那座囚禁了她前半生的,华丽的坟墓,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后视镜里,那栋建筑,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黑色的句点。

为她的前生,画上了一个,血色的,却又无比圆满的,句号。

而她的未来,才刚刚,掀开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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