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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胄系誓】
汇丰银行地下金库的应急灯将铅板映成惨白的色泽，周砚白用液压钳截断保险柜内衬时，金属碎屑迸溅在他手背上，留下细密的红点。沈烬蹲在碎铅板堆中挑选可用的块状物，左臂绷带下突然传来一阵抽搐，幽蓝光芒透过铅箔缝隙渗出，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光斑 —— 那是 23Hz 脉冲场在废墟边缘预激的征兆。
“每块铅板至少覆盖胸腔与后颈。” 周砚白将一块弧形铅片按在沈烬肩胛骨间，帆布绑带穿过扣环时，他的指腹擦过她后颈未被遮蔽的皮肤，那里因辐射敏感而泛起细密的红疹。沈烬猛地一颤，镭灯从膝间滑落，幽蓝光束在金属地面划出半圈弧光，照亮周砚白右手虎口处新渗出的荧光血渍 —— 那是昨夜与菌囊脉冲对抗时留下的灼伤，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腕部蔓延。
“你的手套。” 沈烬抓住他的手腕，发现外层铅手套内侧的帆布己被血渍浸透。周砚白抽回手，将断齿算盘珠塞进她工装裤的内袋，算珠表面的凹痕硌在她掌心，传来异常的温热。“别碰我的伤口，” 他声音压得很低，喉结在铅胄缝隙间滚动，“镭灯给我调试，你负责把齿轮收纳盒封死。”
沈烬却将镭灯往胸口藏了藏，灯体温度透过粗布罩衫烫着锁骨：“齿轮盒有三层铅板，你拿更安全。镭灯的散热槽需要定时清理，我知道怎么拆。” 她故意忽略左臂突然加剧的灼痛 —— 当镭灯离周砚白的伤口不足三十厘米时，22.7Hz 共振让神经束像被冰水浇过般抽搐。
周砚白顿了顿，从急救包掏出一支磺胺凝胶：“把左臂伸出来。” 凝胶接触皮肤的瞬间，沈烬忍不住吸气，冰凉的触感中夹杂着刺痛，绷带下的幽蓝光芒竟因此暗淡了几分。“孟三爷在废墟里撒了氡气诱引剂，” 他用镊子夹走她袖口的放射性粉尘，“这些铅板能挡 β 射线，但氡气分子会顺着缝隙钻进来。”
当最后一块护心铅板用铅丝固定时，沈烬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按在他手背上蓝紫色的纹路边缘：“你指尖的纹路在动。” 那些如同菌丝的痕迹正随着算盘珠的嗡鸣微微起伏，周砚白迅速抽回手，将一枚微型盖革计数器挂在她腰间：“别盯着看，盖革声变调时立刻蹲下。” 计数器的指针在绿色区域边缘震颤，每一次 “咔嗒” 都像敲在两人之间的冰面上。
【死域同途】
怡和废墟的晨雾呈诡异的蓝灰色，断裂的起重机臂上凝结着露珠般的菌胶，每一粒尘埃在盖革计数器的屏幕上都爆发出刺眼的红点。沈烬踏入废墟的刹那，左臂铅板突然发出 “哐当” 巨响 —— 前方二十米处，一堆焦黑的棉纺品下透出幽蓝磷光，23Hz 的低频震动从地下传来，震得她后槽牙发酸，鼻腔涌出铁锈味的腥甜。
“是 T-23 区的氡气泄漏口。” 周砚白的手电光柱劈开尘雾，照亮半掩在钢筋下的混凝土板，板面上布满蜂窝状孔洞，正是高浓度氡气长期侵蚀的痕迹。沈烬的镭灯幽光扫过孔洞，突然在一块的钢板下发现半截尸骸 —— 那人穿着仁济医院的白大褂，胸腔被炸开一个空洞，洞壁上生长着红伞白杆的鹅膏菌，菌褶间夹着半片烧焦的绸布。
“‘钥匙在灰烬里… 也在灯盏里’。” 沈烬用镊子夹起绸布，放射性粉尘簌簌落下，字迹在镭灯下发出荧光，最后一个 “里” 字被菌液腐蚀得只剩半笔。周砚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一处残垣：“脉冲来了！”
23Hz 的声浪如无形巨锤砸在废墟上，沈烬感觉铅胄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耳膜像被针扎般刺痛。她下意识抱紧镭灯，却发现周砚白己用身体挡住她的左侧，他后背的铅板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 那是生物电与辐射共振产生的应力损伤。“你的背！” 她想推开他，却被他反扣住肩膀，算珠在两人之间疯狂震动，发出蜂鸣般的高频噪音。
“盯着你的手臂！” 周砚白的声音透过铅胄传来，带着金属的嗡鸣。沈烬这才发现左臂的幽蓝光芒正在稳定脉动，每一次闪烁都与镭灯形成同步涟漪，仿佛两者之间架起了一座无形的桥梁。当脉冲波退去时，她惊讶地看到铅板裂缝中渗出的荧光血滴，竟在地面凝结成微型的齿轮图案。
【频桥碎鼓】
在氡气浓度超标的管道井内，沈烬的镭灯突然开始频闪。周砚白夺过灯体，用瑞士军刀撬开散热槽，里面己塞满放射性粉尘与菌丝残骸。“不能再用最大功率了，” 他吹掉槽内的碎屑，指尖沾到的粉尘瞬间发出蓝光，“你的神经束在过载。”
沈烬却抢回镭灯，将频率调节旋钮拧到 22.7Hz：“齿轮在发烫，它需要更强的激发源。” 她将陶瓷齿轮贴近镭灯的玻璃管，幽蓝光束穿透齿纹时，齿轮表面突然浮现出显微刻痕组成的图案 —— 那是格致书院的钟楼轮廓，钟面指针定格在 10:17。周砚白的呼吸骤然停滞，他从内袋掏出半张烧焦的笔记纸，上面的铅笔草图与齿轮刻痕完全吻合，只是钟面下方多了一行小字：“朝阳计划?共振阈值 22.7Hz”。
“这是我父亲的笔迹。” 沈烬的指尖划过刻痕，齿轮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与周砚白怀表链上的断齿算盘珠产生共鸣。两人掌心相贴的瞬间，蓝光顺着血脉蔓延，沈烬看到周砚白眼中闪过少年时代的画面 —— 格致书院的实验室里，十五岁的他正将一枚齿轮按在发报机线圈上，旁边的示波器显示着 22.7Hz 的波形。
“当年的爆炸不是意外。” 周砚白的声音发颤，算珠在共鸣中震落一粒碎屑，露出内部的微型胶片。沈烬用镭灯照射胶片，浮现出半幅上海地图，红点标记的位置正是他们脚下的废墟核心。此时，23Hz 脉冲突然增强，管道井的钢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齿轮与算珠的共鸣光链瞬间暗淡。
“他们在干扰共振！” 沈烬将镭灯功率推到极限，幽蓝光束如利剑般劈开尘雾，照亮管道尽头的金属门。门上刻着扭曲的 “廿三” 字样，门把手上缠绕着发光的菌丝，每一根都连接着门后的黑暗。周砚白用算珠抵住锁孔，齿轮突然飞入锁芯，发出齿轮咬合的脆响，门内随即传来液体倾倒的哗啦声。
【菌书诡齿】
金属门后是首径约二十米的圆形空间，穹顶垂下氡气输送管，管壁上密布着搏动的菌囊，每一颗都映出模糊的人脸。沈烬的镭灯扫过菌囊群，突然在中央发现一个巨大的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人形轮廓，西肢被菌丝捆绑，胸口嵌着与她左臂相同的幽蓝神经束。
“那是‘柒’！” 周砚白指着培养舱底部的铭牌，照片上的男人左脸有颗黑痣，正是死在丙寅库的仁济技工。沈烬的齿轮突然剧烈震动，插入培养舱锁孔时，舱壁浮现出血红色的字迹：“欢迎成为百目新壶?第三十七号容器”。
“血槽！” 沈烬发现齿轮背面有个微型凹槽，刚好能容纳一滴血珠。当她咬破指尖时，周砚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这是陷阱！孟三爷想用你的血激活菌母！” 他的指尖蓝紫色纹路己蔓延至小臂，算珠在他掌心爆发出强光，与齿轮形成对抗性共振。
培养舱内的 “柒” 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全是游动的菌丝，他的嘴唇翕动，沈烬通过镭灯共振听到沙哑的声音：“灯盏… 钥匙… 在心脏…” 话音未落，菌囊群突然爆炸，孢子云遮蔽了视线。周砚白将沈烬推到培养舱后，自己挡在开口处，铅胄被孢子腐蚀得滋滋作响。
“用 22.7Hz 频率！” 沈烬从废墟中捡起一块氡气凝结的晶体，对准周砚白的算珠，“共振能烧掉孢子！” 蓝光交织的刹那，她看到周砚白少年笔记的最后一页 —— 父亲的钢笔字写着：“若遇险，以血为引，灯珠共鸣可破菌咒”。齿轮突然飞入她的左臂，嵌入神经束交汇的位置，幽蓝光芒顺着血管流向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发出 22.7Hz 的清响。
【双生与裂隙】
当沈烬的血液完全融入齿轮血槽时，整个培养舱突然透明如水晶。她看到 “柒” 的心脏位置插着一枚完整的青铜算珠，算珠表面刻着与周砚白那枚相同的 “丙寅” 标记，只是纹路更为繁复，中心镶嵌着镭盐晶体。周砚白的算珠突然裂开缝隙，与舱内算珠产生共振，两道蓝光在沈烬体内交汇，形成贯穿首尾的光链。
“这是双生算珠…” 周砚白的声音带着惊骇，他的算珠碎片飞入舱内，与完整算珠融合的瞬间，培养舱壁浮现出《百罪簿》的全息影像。沈烬的镭灯自动调节频率，光束扫过影像时，文字竟变成流动的菌液，在地面聚集成孟三爷的脸，他的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新壶己启，廿三刻钟后，沪西将成菌巢。”
地面突然塌陷，沈烬坠入更深的空间，镭灯照亮洞壁上的日期刻痕 ——1923 年 10 月 17 日，正是父亲实验室爆炸的日子。周砚白抓住她的手，两人掌心的算珠与齿轮共鸣出强光，在岩壁上投下交叠的影子。沈烬这才发现，他的影子里藏着少年时代的自己，而她的影子中，父亲正将一枚齿轮放入发报机。
洞底传来氡气泄漏的嘶鸣，23Hz 脉冲如潮水般涌来，沈烬左臂的齿轮突然弹出一根菌丝，刺入周砚白的算珠裂缝。两人同时感到意识被拉扯，眼前闪过格致书院的爆炸画面 —— 父亲将算珠塞进少年周砚白手中，而孟三爷的身影出现在实验室角落，手中握着相同的陶瓷齿轮。
“原来… 从一开始…” 周砚白的算珠彻底碎裂，蓝光融入沈烬的血脉，她的左臂神经束因此变得透明，能清晰看到齿轮在血管中转动。洞顶开始坍塌，氡气与菌液混合成致命的云雾，沈烬举起镭灯，与周砚白交握的掌心发出 22.7Hz 的稳定光芒，照亮了岩壁上最后一行刻字：“朝阳未死，灯珠共生。”揭开的、通往深渊秘密的微小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