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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虎坪大捷的余威尚在，但张家口城内的气氛却更加凝重。阿部规秀的“雪崩讨伐军”主力虽然停止了推进，但其庞大的重炮部队（150mm榴弹炮、105mm加农炮）正在源源不断地通过铁路和公路向前线集结。侦察机（在奉州新赶制出的几门高炮的威慑下不敢低飞）传回的照片显示，日军在张家口外围数十公里处构筑了庞大的炮兵阵地，密密麻麻的炮管如同森林般指向张家口城！
空中威胁也与日俱增。虽然高射火力取得了一些战果（击落击伤数架日军轰炸机），但日军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开始在高空投掷燃烧弹，给城区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和恐慌。防空警报成了市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程志远站在加固过的城防司令部瞭望塔上，举着高倍望远镜，久久地凝视着东南方向地平线上隐约可见的烟尘——那是日军重炮阵地扬起的尘土。他的眉头紧锁。
“总指挥，刚刚破译的关东军密电，级别很高。”情报处长李默匆匆走来，脸色极其凝重，“阿部规秀向其司令部请求，在总攻发起时，动用…特种弹（指化学武器）！目标是我军核心阵地和疑似指挥所！”
“畜生！”旁边的赵振武一拳砸在垛口上，砖屑纷飞。
程志远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寒刺骨，但他控制住了情绪：“立刻将此情报通报全军团以上军官！命令各部队，立即配发防毒面具（缴获及自制的简易防毒面具），组织防化训练！在阵地前沿大量设置石灰水桶、湿毛巾发放点！发现异常烟雾或气味，立刻示警，就地防护！”
“是！”李默肃然领命。
“总指挥，马振武那边…很不对劲。”韩云山也走了过来，他刚刚通过秘密渠道收到了新宾镇方向的异常调动情报，“他留在野狼坡的那个团突然消失了！我们派去的联络官也被各种理由搪塞，见不到他本人！我担心…”
程志远的目光转向西北方向，眼神深邃如渊。马振武的异动，结合破译的金陵与关东军秘密联络的蛛丝马迹，一个极其危险的阴谋轮廓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
“命令！”程志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山雨欲来的肃杀：
1. **奉州方向：** 急电林国栋、陈启元！兵工厂及所有核心设施，立即启动最高级别战备！守备部队进入一级戒备！加强‘断龙峡’方向侦察警戒！所有未完成组装的坦克、火炮核心部件，立即转移至备用洞库！必要时…执行‘熔炉’预案（即彻底破坏无法转移的关键设备和生产线）！
2. **张家口城防：** 赵振武！你亲自负责！利用最后的时间，加固核心防炮洞！囤积弹药、粮食、药品！组织精干突击队，随时准备在日军炮火间隙，对暴露的日军重炮阵地实施逆袭！哪怕炸掉一门炮，也是胜利！
3. **西北方向：** 韩云山！你的旅，立即抽调最精锐、最可靠的部队，组成快速反应支队！秘密向奉州方向机动，部署在‘断龙峡’侧后隐蔽位置！一旦发现马振武部或任何不明武装有攻击奉州兵工厂的企图…无需请示！立刻…**歼灭之！**”
4. **政治与外交：** 以‘北中国抗日联合阵线’最高军事委员会名义，向全国、全世界通电！揭露关东军企图使用化学武器的滔天罪行！呼吁国际社会制裁日本！同时，将阿部规秀请求使用‘特种弹’的密电（部分脱敏）作为证据，通过秘密渠道传递给英美法等国驻华机构！给梅津和美治郎施加最大国际压力！
命令如同冰冷的钢针，刺破了凝重的空气。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混合着钢铁、毒气和背叛的致命风暴。程志远最后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和远处那如同巨兽獠牙般的日军炮兵阵地，声音低沉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告诉所有将士和同胞！最黑暗的时刻即将来临！但黑暗之后，必是黎明！我们脚下是祖先的土地！我们身后是千千万万的同胞！我们没有退路！唯有…死战到底！用我们的血肉和钢铁，告诉侵略者和背叛者——”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众人心头：
“**中华，不可辱！**”
风，卷过张家口残破的城垣，呜咽声中带着金铁与硝烟的味道。关东军的重炮昂起了死亡的炮管，马振武的毒匕在黑暗中淬火，奉州的熔炉在危机中迸发出更耀眼的光芒。决定性的碰撞，一触即发。历史的巨轮，正碾压着钢铁、意志与背叛，向着未知而血腥的未来，轰然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