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纸拉门上那些被刀锋划破的缝隙!
照进了这间如同修罗场般的包厢。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那股混合了血腥、和奢靡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榻榻米上。
三井樱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身体像散了架一般,酸痛无比。
尤其是身体深处,那被反复征伐过的陌生的感觉,更是让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她挣扎着从榻榻米上坐起身。
身上那件华丽的十二单和服,早己在昨夜的疯狂中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大片雪白的、印着触目惊心的暧昧红痕的肌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那个昨夜将她从地狱拉入,另一个更沉沦的地狱的男人,己经不知所踪。
仿佛昨夜那场,将她从身体到灵魂都彻底碾碎的疯狂,真的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但……
当她的目光越过内室的纸拉门,看到外面那横七竖八的、下属们的尸体时。
她知道。
那不是梦。
那是比任何噩梦都更真实,也更残酷的……现实。
她,三井樱子,帝国最骄傲的樱花。
就在这间充满了血腥和尸臭的房间里。
被她最看不起的敌人,用最羞辱的方式彻彻底底地玷污了。
她缓缓地低下头。
看着自己那满是狼藉的身体。
看着那些青紫的、红肿的,代表着被粗暴占有过的痕迹。
她的眼中没有预想中的泪水。
也没有滔天的恨意。
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
她甚至感觉不到愤怒。
因为当一个人的尊严,被碾碎到连粉末都不剩下的时候。
愤怒也成了一种奢侈的情绪。
她就那么赤着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内室。
赤着脚踩在那粘稠的、冰冷的血泊之中。
她走到那些她昔日下属的尸体旁。
他们都死了。
死状极其的不堪。
有的还保持着因为药性发作而互相撕咬的、如同野兽般的姿-势。
有的则被千鹤一刀封喉。
脸上还凝固着那种,充满了欲望和不甘的扭曲表情。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这个愚蠢的女王,将他们带入了那个魔鬼的陷阱。
三井樱子看着他们。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只是缓缓地跪了下来。
跪在这片由她亲手造成的尸山血海之中。
然后,她伸出手。
将离她最近的那名特工队长那死不瞑目的眼睛,轻轻地合上。
“ごめん”(对不起)
她轻声呢喃着。
声音沙哑而又空洞。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对谁说。
是对这些因她而死的下属?
还是对那个被她辜负了的所谓的“亡夫”?
又或者是对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骄傲的、不可一世的……自己?
她不知道。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只有那个男人的身影,昨夜在她身上驰骋时的每一次撞击,每一次低吼,每一次那充满了征服欲的、魔鬼般的笑容……
都像最恶毒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让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清晰地回忆起。
甚至……
她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再次升起了一股熟悉的、让她感到无比羞耻的……燥热。
“不……”
她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身体因为这种背德的、不受控制的反应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恨他!
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可是……
为什么她的身体却在不受控制地渴望着他?
渴望着他那粗暴的占有。
渴望着他那能让她彻底沉沦的……征服。
为什么?!
“啊——!”
她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充满了痛苦、迷茫和无尽绝望的……尖叫。
她知道。
自己完了。
彻彻底底地完了。
那个男人,他没有杀她。
但他却用比杀死她更残忍一万倍的方式,在她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永远也无法拔除的……
心魔。
一颗名为“夜君临”的、混杂了最深的羞辱和最病态的迷恋的……毒瘤。
它将永生永世地折磨着她,纠缠着她。
让她在对他的刻骨仇恨中,又不受控制地渴望着他的再一次……降临。
……
三井樱子不知道自己,在这间如同地狱般的包厢里呆坐了多久。
首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和她最忠诚的“血樱”卫队那充满了担忧的呼喊。
“大小姐!您在里面吗?!”
她才如梦初醒。
她看着这一地的狼藉。
看着镜子里那个衣不蔽体、披头散发、眼神空洞,如同被玩坏了的木偶般的自己。
她的眼中那份死寂的麻木渐渐地褪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重新燃起来的、冰冷的、如同鬼火般的……火焰。
她缓缓地站起身。
走到墙边,捡起那件早己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的十二单和服,重新穿在了身上。
然后,她对着门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到可怕的声音缓缓说道:
“我没事。”
“把这里处理干净。”
“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另外……”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窗外那己经大亮的天空。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却带不来一丝一毫的温暖。
“……去查。”
“查夜君临现在在哪里。”
“查他身边所有的女人。”
“查他所有的产业和软肋。”
“我要关于他的一切。”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一股从地狱深处爬回来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偏执和疯狂。
她不会再愚蠢地去设什么鸿门宴了。
她要用一种新的方式,来进行这场属于她和那个魔鬼之间的……战争。
她要变成一条最隐忍也最毒的蛇。
潜伏在最深的黑暗里。
静静地等待。
等待着下一次能将他一击毙命的……机会。
或者……
等待着他下一次的……“临幸”。
这个连她自己都感到恐惧的念头,让她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