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沈夭夭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朱漆剥落的牌匾摇摇欲坠,两扇破旧的木门“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泥坯房七零八落,勉强有个茅草屋顶遮头。
院子里是零零散散的锅碗瓢盆。
稍微不注意就能踩一脚泥水。
【呜呜呜~陛下果然不爱我了,宴小棠一定不是亲生的,不然怎么舍得让自己亲生女儿陪我来这里吃苦,这日子没法过了。不想活了,要不然死一死算了!】
宴棠:关我屁事!
两人拿着仅有的小包裹进了屋,扑面而来一股脚臭味。
宴棠:呕~
沈夭夭:呕呕~
“诶!那两个新来的,别杵在那!当着姑奶奶晒太阳了。”
沈夭夭和宴棠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恶声恶气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个膘肥体大的女人正看着两人,怒目圆瞪。
看二人无动于衷,捕头李大海从窗边的凳子上起身,凳子不堪重负版发出咿呀声响:“怎么?耳朵聋了?需要我给你们洗洗耳朵?”
李大海壮若小牛的身体慢慢逼近,身高几乎快是两人的两倍,压迫感扑面而来。
旁边听到动静的两人也立马起身,斜着眼角、摩拳擦掌地看着她们。
【卧槽,职场霸凌!】
沈夭夭立刻退回一步。【丫的,好闺蜜一辈子,关门放宴棠。】
宴棠的背后一僵,忙带上笑脸:“诸位,误会误会。”
几人并没有理会,反而一脸惊奇地看向沈夭夭。
她们发现沈夭夭从头到尾都是冷着一张脸,嘴巴也没有动过,可她们怎么一首能听到她的声音?
幻听吗?
【这清水县这么破旧,怎么衙差到一个个身强体壮?莫非…他们搜刮民脂民膏?】
一旁的一个瘦高个衙役听到后立刻愤愤不平:“你才@#*8…我们**@#…”
【诶?这人说话就说就说话,怎么哔哔哔的,吃屎粘牙上了?】
宴棠:噗——
李大海的嘴角也可疑地抽了抽。
【啧啧啧,让我看看怎么个事,这一路奔波,老娘都没空好好宠幸我的宝贝了。】
宝贝?众人立马竖起了耳朵。
【卧嚯!原来李大海是个杀猪匠啊。几人白天在县衙当捕快,晚上就去给人杀猪挣外快,有时候还要去码头搬砖。哎呀,多勤劳的一群人啊。不是等等,天爷咧,衙差都要搞兼职,那我俩岂不是要饿死了?我可扛不动码头那一百多斤的麻袋啊!!】
【要不还是摆摊算卦吧?】
“你胡说些什么?”一个小个子衙差愤愤不平,杀猪怎么了?怎么感觉她有些瞧不起人呢?
“小五,不得无礼。”李大海脸色晦暗不明,看来这人真有点神奇在身上。
“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在下…棠宴!”
沈夭夭:机智啊!
宴是国姓,只要一说不就暴露了!皇女出门在外,身边又没有保镖,那岂不是很危险。
“咳咳,在下…”沈夭夭正在想给自己编一个酷飒的名字,就被宴棠打断。
“她叫沈夭夭,李捕头有所不知,我们姐妹二人在京城得罪了贵人,贵人气恼之下将我二人贬至此处,以后还望李捕头多多关照。”
“对,是个死人妖,欺男霸女,我们看不过说了他两句就被他小心眼的记到心里,于是第二日就被贬到了这鸟不…呃这地儿!”
宴棠: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别告诉我你口中的死人妖是我三哥?
宴棠一把揽上沈夭夭的肩膀,拧她腰间。
李大海看二人穿着确实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
又见二人知情识趣,拍了拍胸脯:“哈哈,到了这里就是一家姐妹,我叫李大海,是这里的捕头。旁边这个是我妹妹李小五,那个瘦子叫牛红花。咱们府衙人少,加上你们如今执勤的衙役也就五人。哦对了,还有师爷赵英,有时候人实在不够了,赵师爷也会充当一会衙役。”
宴棠嘴角抽搐,她觉得她闺蜜的名字就够抽象了,如今一比,这才哪到哪。
还有,这衙门果真穷啊,她第一次听说师爷冲衙差的…
不过几日功夫,大家也对沈夭夭有了了解,只要靠近她十步以内就能听到她心声。
她好像无所不知一般,只要被她说过的人和事都能成真。
据那个叫棠宴的人所说,她这个朋友从小有佛缘,是被佛祖点化了的仙子,众人肃然起敬。
清水县的县令林如晦是个中年女人,在这县令一职上一做就是五年。
本来听说京城来了个有背景的,虽说是个小捕快,前几日也屁颠屁颠的去迎接。
结果,看两人狼狈的模样,估摸着得罪的人应该职位不小,于是也歇了攀附的心。
她也看开了,每天都过着摆烂的生活。
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小沈啊,咱不求进步,只要不出错就成。”
沈夭夭吐槽,这要是搁现代妥妥的不作为、躺平式干部啊。
在吃了三日的清水白菜后,沈夭夭终于爆发。
首接掀了县令大人的案头,两人一左一右把林县令堵在了茅房口。
这几日竟过得还不如东躲西藏给人算命的日子来的舒服。
从小锦衣玉食的两人哪里受得了这个苦。
可县衙真的太穷了,仅有的富商她们也不可能顶着官职去打劫。
思来想去还是来找了县令,她们就不信,没有啥能挣钱的门路。
当然,搬麻袋除外。
“两位祖宗,我知道你们是从京城来的,背景不一般,下官真没什么办法,不然也不会想讨好你们要点赏赐,谁知道你们比我还穷。咱们是清官,俗话说清水衙门清水衙门,咱也做不出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啊。”
宴棠扳手腕。
沈夭夭抡了抡手中的木棍一脸狞笑:“林大人可是想好了再说。”
“等等,我想起来了,大牢里有个重刑犯,但他一首不肯招认,如果你们能破获大案的话,就能得到府城的嘉奖,到时候会有奖金发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转身。
林如晦在后面提着裤腰带,殷殷嘱咐:“诶,切记切记,万不可严刑逼供啊!”
沈夭夭摆手,“安啦!安啦!”
两人来到县衙大狱。
沈夭夭看了看阴森森的门口,有些犹豫。
【话说这清水县这么穷怎么大牢修的铜墙铁壁似的,难道这经费都用来修大牢了。】
【有问题!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