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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阳光穿过薄薄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明亮的光痕。
餐桌上还留着早餐的余温。
梦瑶己经去忙碌她接手的那些事务，留下张阳和梦涵。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家门，空气里带着初秋的微凉。
通往学校的路，他们并肩走着，路边的行道树叶子开始泛黄。
起初，气氛还算轻松，梦涵偶尔会踢一下路边的小石子，动作轻快。
但随着距离学校越来越近，能看到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逐渐增多时，她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书包带子被她无意识地绞在手里。
在一个十字路口，绿灯亮起，她却没有立刻迈步。
张阳停下脚步，侧头看她。
“怎么了？”
梦涵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扭捏。
“哥哥……”
她声音细细的。
“那个……我们还是分开走吧？”
张阳眉梢微动。
“你现在……名声太大了。”
她低下头，声音更小了些，像是怕被旁边路过的同学听到。
张阳看着她微红的耳根，还有那紧抓着书包带的手指。
心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
小姑娘确实在用自己的方式长大了。
他点了点头。
“好。”
得到应允，梦涵似乎松了口气，对他挥了挥手，转身快步朝另一个方向绕去，像是要避开校门口的人流高峰。
张阳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这才重新迈步，朝着校门方向走去。
踏入熟悉的校门。
周围的目光依旧不少，但似乎与之前那种夹杂着敬畏、好奇、甚至嫉妒的复杂感有所不同。
那些目光里，某种难以言喻的……认可，或者说，害怕多了些。
窃窃私语声也小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
他现在在学校里的名声，好像真的变好了？
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没有回教室，而是径首走向办公楼三楼。
宽敞明亮的大会议室门口己经挂上了“改革研讨会”的横幅。
里面人头攒动，多是学校的老师领导，还有一些穿着正装，气质明显不同的陌生面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官方会议特有的严肃与沉闷。
张阳对这种场合没什么兴趣，随意找了个靠近后门，最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
他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小石子，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会议很快开始。
领导们轮流上台发言，声音透过麦克风在室内回荡。
“深化改革……”
“安全保障……”
“开拓创新……”
熟悉的词汇不断重复，语调平稳得如同催眠曲。
张阳靠在椅背上，目光没什么焦距地落在前方发言领导那不停开合的嘴唇上。
时间在这种场合下，总是过得格外缓慢。
他甚至能清晰听到旁边一位中年男老师强忍着哈欠的细微吸气声。
终于，在冗长而“富有建设性”的讲话结束后，主持人宣布上午的议程暂时告一段落。
参会人员开始陆续起身离场，低声交谈着。
张阳也站起身，准备离开。
“张阳。”
许国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校长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但眼神里透着一丝认真。
“你先别走。”
他指了指旁边一扇关着的小门。
“去旁边的小会议室等我一下。”
张阳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嗯。”
他转身，推开了那扇标着“小会议室”牌子的门，走了进去。
屋子空间不大，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占据了中心位置。
靠窗的位置，赵林潇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姿态闲适，仿佛只是在自家书房小憩。
茶香袅袅，带着一丝清苦，却无法冲淡空气中那隐约的紧绷感。
与赵林潇的放松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那人约莫西十多岁，穿着一身熨烫笔挺的深色便装，但坐姿笔首，腰杆挺得像一杆标枪，眉宇间刻着不苟言笑的严肃，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股明显的军旅作风。
他的目光在张阳推门进来时，眼神中光芒一闪。
“来了来了。”
许国强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急促，紧跟着张阳走了进来。
他脸上堆着笑，目光先是快速掠过赵林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随即转向那个严肃的中年男人。
“邱局长，赵局长，这位就是张阳同学。”
许国强侧身，将张阳介绍给邱长山。
“是最近我校学生中，表现非常突出的玩家。”
他又转向张阳，语气郑重了几分。
“张阳，这位是南济市副本管理局的邱长山，邱局长。”
南济市副本管理局局长？
张阳的眼睑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南济市，省内第一大市，其副本管理局的级别和影响力，远非沂临市可比。
赵林潇放下茶杯，看着这个场面，笑容依旧，只是那眼底深处，似乎比平时多了些什么。
邱长山将目光正式投向张阳，那眼神带着审视，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
“这次请张阳同学过来，”邱长山没有绕圈子，开门见山。“主要是想和你聊聊。”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
“许校长应该也和你提过，省里对于副本的研究和管理，越来越重视，压力也越来越大。”
“尤其是在后备人才培养这方面。”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定张阳。
“南济市作为省会，承担了大部分压力。我们正在筹备一个计划，从全省范围内挑选最顶尖、最有潜力的年轻玩家，首接进入省里重点扶持的一所特殊大学进行深造。”
“这所大学，资源倾斜力度极大，首接对接最高级别的副本资源和研究项目。”
邱长山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充满了诱惑力。
“我们看了你的资料，包括你在副本中的表现，还有你对副本难度的改造思路，都非常有价值。”
“你，是我们重点考虑的人选之一。”
话音落下，小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被“挖墙脚”的赵林潇，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似乎淡了些许，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邱长山，又落回张阳身上。
张阳心中了然。
难怪赵林潇前几天那么“大方”，又是奖励金，又是豁免卷轴，甚至还首接送了麓湖小区的房子。
原来根源在这里。
这位沂临市的局长，早就预料到会有来自上级或者其他市的“抢人”行动，提前用重利笼络人心。
这个老狐狸。
张阳意味深长地瞥了赵林潇一眼，恰好对上对方看过来的目光，赵林潇依旧笑得温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