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修文物

第4章:匠火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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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在大明修文物
作者:
高夫
本章字数:
6482
更新时间:
2025-06-22

三山街匠坊的晨雾裹着桐油与铁锈味,陈墨的鹿皮手套蹭过斑驳的朱漆门框——那是天工阁传承三代的“防蛀漆”,主料是生漆混着碎磁片,他在现代修复清代漆器时曾见过类似工艺。

徐云织蹲在染缸旁,素手撩起靛蓝染水,布角露出的星图纹路与《河防通议》的汴渠分流图严丝合缝。

“《织造经》卷七‘火浣篇’载,”

她将三尺白纱浸入陶罐,缸中液体泛起细密气泡,“芒硝水需浸纱七遍,每遍需在日头下暴晒三炷香,待硫酸钠结晶渗入纤维——”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三枚裹着硫磺的火箭破窗而入!

韩府死士的短刀抹过染工咽喉的瞬间,陈墨己撞开硝石库木门。

明代硝石多产自西川井研,他曾在故宫文物医院分析过永乐年间火药残留,此刻指尖搓磨着颗粒状硝石,精准按7:3比例混入粗糖——这是《武经总要》未载的改良配方,燃点比传统火药低60℃,更适合应急制爆。

“接!”他将裹着棉纸的火药包掷向徐云织,转身抄起浸满芒硝水的纱匹。

死士的环首刀劈来,刀锋却在纱面打滑——芒硝脱水形成的硬壳如琉璃,竟将刀刃震得嗡嗡作响!

“轰!”

自制燃烧弹在檐角炸开,硝酸钾与白糖剧烈反应,腾起的紫色火焰舔舐着飞檐。

陈墨拽着徐云织滚进染池,染水的碱性竟中和了火箭尾焰的硫磺味。

抬头时,却见防火布在火中舒展如金鹏,火星落在布面便如露珠坠入荷叶,簌簌滚落。

“这布……”毛骧的绣春刀顿在半空,他从瓦砾中扒出半枚螭虎铜印,印纽的蟠螭纹与蓝玉墓出土的“永昌侯府印”别无二致,“蓝玉的信物怎会在此?韩铎竟敢私通勋贵!”

地窖暗门的机括声如虫鸣,陈墨的指尖抚过门楣上的缠枝莲纹——与徐云织的匠符、铜壶滴漏的纹饰同出一源。

密道渗着潮气,每隔五步便嵌着夜明珠,珠光映出石壁上的留名:“天工阁戊字房李青,洪武五年督造”。

“小心!”徐云织突然拽住他。

墙缝里射出的弩箭擦着耳际钉入石壁,尾羽上的鹰毛带着蒙古草原的腥气。

陈墨摸出腰间的青铜齿轮——那是从铜壶滴漏拆下的“天池转枢”部件,此刻卡进弩机卡槽,竟严丝合缝!

“明代弩机的望山刻度,”他压低声音,齿轮转动声中弩箭上膛,“与现代弹道学的抛物线公式……”话未说完,前方巷道传来铁器摩擦声,三具手持短柄斧的机关木人轰然启动!

徐云织甩出织梭,碳钢梭头精准刺入木人咽喉的卯榫——那是天工阁“见缝插针”的绝技,专破机括关节。

陈墨趁机将剩余火药包塞进木人胸腔,扯断导火索时,却见木人腰间挂着半片火漆印信,隐约可见“秦王府”三字。

爆炸的气浪推着两人向前,密道尽头豁然开朗——竟是韩铎的书房。

檀木书架上,《河防通议》正本与《大统历》残卷并列,书脊间藏着的羊皮地图,赫然标着汴渠改道后的贪墨点!

毛骧的锦衣卫千户腰牌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踢翻盛满密信的铜盆,火漆印在靴底碾成齑粉:“韩铎这老狗,竟用《大统历》修订作掩护,实则篡改汴渠坐标!”

信纸上的朱砂批注刺痛眼睛,“每里河道虚报三丈,侵吞工银九万两”的字迹旁,盖着秦王朱樉的蟠螭私印。

“还有这个。”徐云织从暗格里摸出个楠木匣,匣中放着半块带血的甲胄鳞片,龙纹样式与秦王卫队的制式装备完全一致。

陈墨的指尖触到鳞片内侧的刻痕——“洪武八年六月,蓝玉监造”,与铜壶滴漏的铸造年份惊人吻合。

系统光幕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响:

【紧急任务:护送《河防通议》正本至徐达帅府】

【实时威胁:韩府死士启动巷战模式,朱雀大街封锁】

巷口传来梆子声,这是明代“铺兵”传递警讯的暗号。

陈墨将正本塞进防火布卷,摸出腰间的火折子——里面装的不是艾草,而是他特制的磷粉,遇空气即燃。

“跟紧我。”他将磷粉撒在街角的纸灯笼上,青色火焰骤起,照亮了韩府死士的飞鱼服绣春刀。

为首者甩出九节鞭,鞭梢的倒刺勾住防火布卷——却在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倒刺竟被芒硝腐蚀出小坑!

“这是……”死士惊退半步,陈墨趁机甩出燃烧弹。

硝糖混合物在青石板上爆燃,形成三丈火墙。

徐云织的织梭脱手而出,精准切断巷口的吊桥索链,木桥轰然落下,阻断了追兵去路。

徐达帅府的滴水瓦当挂着冰棱,老元帅的虎目扫过《河防通议》正本,突然拍案震落茶盏:“当年徐达夜渡汴河,靠的就是这星图!韩铎竟敢……”

他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泗州段,“此处河道若按假坐标疏浚,汛期必决堤!”

毛骧呈上螭虎铜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蓝玉与秦王勾结,证据确凿。”

帅府地龙烧得正旺,却驱不散众人面上的寒霜——蓝玉是太子朱标一党,秦王则是朱元璋次子,这场阴谋背后,是夺嫡之争的血雨腥风。

“陈先生,”徐达突然转身,目光落在陈墨腰间的龙鳞令牌上,“天工阁为何助你?”

陈墨解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的刺青——那是现代文物医院的logo,在火光中竟与天工阁的缠枝莲纹产生奇异共振:“天工阁的技艺,不该成为谋逆工具。”

他摸出从密道带出的木人机关图,“韩铎用天工阁的机括术护密道,却不知机关木人的‘命门’,藏在《天工开物》的‘佳兵篇’里。”

帅府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朱棣的玄甲卫破门而入。

少年亲王的甲胄上溅着血珠,手中提着的人头正是韩府大管家:“奉父皇命,接管三山街匠坊。

陈先生,韩铎己逃向秦王府,你可愿随本王……”

话未说完,陈墨的视网膜炸开血红色警报:

【铜壶滴漏完整度骤降至12%】

【现实同步:故宫文物医院发生火灾,明代铜壶展区浓烟滚滚】

陈墨猛地按住胸口,仿佛能感受到六百年后火焰灼烤文物的剧痛。

徐云织的匠符突然发烫,符内暗藏的火药配方残片簌簌掉落,在帅府地砖上拼出“旧港”二字——那是郑和下西洋的关键坐标。

现代的故宫里,修复师小张抱着灭火器冲进明代铜壶展区,却见火焰在展柜玻璃上跳跃,竟无法近身!

恒温系统显示温度骤升至400℃,远超铜的熔点。

监控画面里,陈墨的工位上散落着未完成的防火布实验,烧杯中残留的芒硝结晶闪着诡异的光。

“快用CO?灭火器!”老王吼着,却见喷出的白雾在火焰前化作青气——这火竟与明代燃烧弹的火焰颜色相同!

展柜里的铜壶滴漏表面,赫然浮现出韩府密道的地图纹路,齿轮组缝隙渗出的黑液,在地面汇成“救星图”三个字。

与此同时,明代南京城的秦王府内,韩铎正将《河防通议》副本投入火盆,嘴角扯出狰狞的笑:“朱元璋老儿想看星图?我让他看葬身火海!”

火苗舔舐书页的瞬间,陈墨的燃烧弹配方突然在他脑海中闪现——硝酸钾遇热分解,会释放氧气!

“不好!”他转身欲扑灭火盆,却见火焰突然暴涨,竟将韩铎的官服点燃。

这是陈墨刻意留下的后手——他在正本中夹带了少量硝粉,遇火即引发爆燃。

朱棣的箭擦着韩铎头皮飞过,玄甲卫撞开殿门的刹那,陈墨己抢出未燃尽的星图残页。

徐云织抖开防火布裹住残页,布面的芒硝层与星图银粉产生静电,竟将残页上的字迹震得浮凸,露出汴渠底部藏着的黄金粮库坐标!

五更天的南京城飘起细雪,陈墨站在三山街匠坊废墟前,看着徐云织将防火布的制作方法刻在青石板上。

毛骧带着锦衣卫清理残垣,挖出的蓝玉信物被小心封存,送往应天府尹衙门。

“这火,烧出了贪腐,也烧出了天工阁的遗计。”朱棣抚摸着龙鳞令牌,目光落在陈墨胸前的现代刺青上,“先生胸前的印记,与天工阁藏在《河防通议》里的‘星火’暗纹,倒有几分相似。”

陈墨没有回答,只是将半块齿轮放进朱棣掌心。

远处,徐达帅府的炊烟袅袅升起,夹杂着硝石与桐油的气息——那是新的匠火在燃烧。他知道,这场跨越六百年的修复,才刚刚开始。

在现代文物医院,大火奇迹般熄灭。

展柜里的铜壶滴漏完好无损,只是多了块烧得半焦的青石板,上面刻着:“芒硝七浸,可御火患——天工阁戊字房李青,洪武八年谨记”。

小张惊讶地发现,石板的材质与故宫西配殿的地砖完全一致,仿佛是从六百年前的匠坊首接搬来。

而在明代的雪夜里,徐云织望着陈墨消失的方向,轻轻抚摸着匠符上的新刻:“星火不熄,文明永传”——这是天工阁的新誓,也是文物修复者跨越时空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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