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银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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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银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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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 签约作品 古言
主角: 玄云烬
标签: 古言脑洞、 腹黑、 大佬、 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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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柠的小玫瑰 更新至:第二十五章 玄渊寒潭·冰窟之外
更新时间:2025-07-02 15: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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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品介绍
  • 作品目录 (25章节)

简介

曈渊界,以曈为尊。玄家嫡女玄云烬,生来便有一双被视为不祥与耻辱的灰曈。幸得父亲玄凛,凶名震慑四海的“血狱修罗”,以铁血手段为她筑起无人敢犯的堡垒,哪怕代价是血染至亲葬礼。 血色安宁,终是泡影。玄凛为寻救女濒临死亡,高台倾塌,魍魉横行。成噩梦深渊——继妹构陷,族人冷眼,一双灰曈被生生剜去,废人残躯弃于万骨枯冢! 剜目之痛,蚀骨焚心。濒死之际,极致的黑暗与恨意,终于引燃了蛰伏于灰烬之下的禁忌!那空洞的眼窝深处,并非虚无,而是——冰冷死寂的银芒,如深渊之目,豁然睁开! 自地狱爬回,她已非玄云烬。灰烬之下,银瞳初诞!此瞳为“墟”,可纳万曈之力,可噬诸天神通!欺她、辱她、叛她、害她者,必将以眼还眼,以血洗血! 待银瞳映照苍穹,诸天神魔,皆为归墟之食。这曈渊界,终将明白何为真正的不祥!

第一章 血瞳葬歌

暖阁里,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穿过繁复的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跳跃的金斑。空气里浮动着清雅的兰麝幽香,一丝微苦的药味几乎被这暖香盖了过去。三岁的玄云烬陷在铺着厚厚雪白貂裘的软榻里,像只被阳光晒得餍足的小兽,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浅灰色的眸子,安静地看着她的母亲。

柳拂萦端着一只莹白玉碗,坐在榻边。她容颜清丽如画,只是眉间总笼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轻愁,唯有看向女儿时,那双眼睛才柔得像初春消融的雪水。“烬儿,来,”她的声音轻软得像一片羽毛拂过,“最后一口了。娘亲加了双份‘蜜蕊蜂王浆’,甜丝丝的,像你最喜欢的‘云霞糖’。”

玄云烬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那双浅灰色的眼瞳瞥了瞥碗里黑黢黢的药汁,小脑袋往暖融融的裘毛里缩了缩,闷闷的声音透出来:“…苦。烬儿饱了。”

柳拂萦忍不住莞尔,变戏法似的从宽大的袖笼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瓶。瓶子剔透,里面几颗琥珀色的蜜饯流光溢彩,散发出的甜香。“喏,”她晃了晃瓶子,清脆的碰撞声立刻抓住了小女孩的注意力,“喝完这一小勺,这颗最大的‘琥珀晶’就是烬儿的了。”

灰曈里的光明显亮了一度。小云烬的目光在药勺和那流光溢彩的蜜饯瓶之间来回扫视,小脸绷得紧紧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仿佛在进行一场关乎生死的重大抉择。终于,对那极致甜美的渴望压倒了苦涩的抗拒。她带着一种近乎“视死如归”的悲壮神情,飞快地含住银勺边缘,咕咚一声咽下药汁,小手立刻急切地伸出:“蜜饯!”

“娘的乖烬儿!”柳拂萦眉眼弯弯,将那颗最大、色泽最透亮的琥珀晶塞进女儿微张的小嘴里。看着女儿腮帮鼓起,小脸上瞬间被纯粹的甜意融化,柳拂萦眼底的忧色才稍稍退去些许。她爱怜地用手指梳理着女儿细软如缎的额发,声音柔得像梦呓:“等爹爹这次回来,让他带烬儿去骑‘踏云兽’,飞得高高的,摘星星,好不好?”

“踏云兽!飞呀!摘星星!” 蜜饯塞得小嘴满满当当,含糊不清的欢呼雀跃却清晰透亮。那双浅灰色的眼瞳里,此刻仿佛落入了揉碎的星光,亮得惊人。她甚至兴奋地伸出小手,在柔软的锦被上笨拙地划拉着,模仿着传说中那巨大灵兽舒展双翼、御风翱翔的姿态。

柳拂萦看着女儿难得的活泼,唇边的笑意却像投入石子的水面,漾开一圈便迅速沉入更深的忧虑。烬儿的心脉天生孱弱,如同风中残烛,那些耗费无数寻来的“温养灵药”,效果正一日弱过一日,如同在给将熄的烛火续上越来越短的灯芯……这念头像冰冷的蛇,缠绕着她的心脏。

**轰——!!!**

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蛮横地撕裂了暖阁的宁静!沉重的殿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狠狠撞开!凛冽的煞气裹挟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瞬间如决堤的冰河,汹涌灌入!温暖的兰麝香、甜腻的蜜饯味、微苦的药气,被这股凶蛮的气息冲得七零八落,暖意荡然无存!

玄凛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宛如一尊刚从血海尸山中踏出的魔神。玄色的家主袍服上,深褐近黑的斑驳血迹尚未干透,沾着尘土与硝烟的味道。他那双深邃如渊、本该蕴藏着无上威严的血紫色眼瞳,此刻翻涌着未熄的狂暴戾气,更深处藏着一丝被强行压制的焦灼。目光如电,瞬间扫过软榻上的女儿,确认她无恙,紧绷如铁的下颌线才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然而,当他的视线如同冰冷的刀锋,落在柳拂萦手中药碗旁那个不起眼的墨玉小盒上时——

那盒子通体墨黑,不过婴儿拳头大小,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令人心悸的磅礴草木生机!

玄凛的瞳孔骤然缩紧,如同被毒针狠狠刺中!

“拂萦!” 他的声音如同两块万载寒铁在幽谷中猛烈撞击,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威压和滔天的怒意,一步踏入暖阁。随着他的进入,室内的温度仿佛瞬间跌入冰窟。“你竟敢窃动‘九转还魂草’!族规森严,此乃禁物!触之必受剜目之刑!你…” 他死死盯住那个墨玉盒,目光锐利得似乎要将其洞穿、焚毁,仿佛那不是救命的稻草,而是招致灭顶之灾的祸根。

柳拂萦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她几乎是本能地,将那个小小的墨玉盒紧紧护在身后,像是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至宝。她猛地站起,纤细的身影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首首迎向丈夫那能令整个曈渊界强者都为之胆寒的目光。担忧、绝望、孤注一掷的疯狂在她眼中交织燃烧,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变得尖利,甚至带上了一丝泣血的哭腔:

“禁物?玄凛!你睁开眼看看!看看你的烬儿!” 她颤抖的手指指向软榻上被这突变惊得有些茫然的小女孩,“她的心脉一日弱过一日!小脸白得比新雪还透!那些温养药不过是扬汤止沸,杯水车薪!难道…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女儿…看着她在我们眼前一点点…一点点熄灭吗?!” 汹涌的泪水决堤而出,模糊了她清丽的容颜,哽住了她后面更撕心裂肺的话语。

“住口!” 玄凛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强行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滔天怒意,试图解释,“我己寻得他法!在‘葬神古墟’外围发现了‘引星玉髓’的线索!此物乃天地奇珍,固本培元之效远胜…”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要探向女儿纤细的手腕,亲自确认她的脉象。

“他法?又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吗?” 柳拂萦嘶声打断,绝望如同剧毒的藤蔓,瞬间勒紧了她的心脏,让她窒息,“我等不起了!烬儿更等不起了!你看看她!你看看她现在连喝一口药都这般艰难!她等不到你的传说成真了!” 她眼中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被一个母亲最原始、最不顾一切的守护本能取代。

她如同被逼到悬崖边缘、护崽的母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与力量,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猛地扑向玄凛腰间——那里,悬着一个巴掌大小、通体黝黑、刻满古老繁复符文的玄铁盒!那正是用来封印真正九转还魂草的容器!那是她女儿活下去唯一的、最后的希望之光!

玄凛完全没有料到妻子会突然暴起抢夺!那玄铁盒内封印的狂暴生机,一旦因外力冲击而泄露一丝,首当其冲的便是近在咫尺、心脉脆弱如琉璃的烬儿!惊怒交加与护女的应激本能,如同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让他体内本就因连日血战而躁动不稳的恐怖血瞳之力,瞬间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洪荒凶兽!

“拂萦!退开!危险!” 他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厉吼!右眼之中,那深邃的血紫色如同沸腾的血海,毁灭性的刺目光芒不受控制地轰然迸射!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撕裂一切生机的恐怖血色光束,如同挣脱囚笼的灭世凶兽,咆哮着激射而出!

**嗤——!**

时间,在这一刻被强行拖拽、凝固。

跳跃的阳光依旧明媚地洒在雕花的窗棂上,兰麝的幽香似乎还固执地残留着一丝余韵,那颗被小云烬含在口中、甜香西溢的“琥珀晶”蜜饯,在舌尖缓缓化开最纯粹的甘甜。然而,这一切美好的感官,都被地上骤然发生的景象撕裂、覆盖——

碎裂的琉璃盏,躺在泼洒开的、宛如凝固琥珀泪的褐色药汁里。而比这更刺目千倍、万倍的,是地上迅速洇开的、大片大片浓稠得化不开的猩红!那刺眼的红,如同地狱最深处绽开的恶之花,瞬间将这间溢满午后暖阳的暖阁,拖入了无边的血色地狱!

小云烬呆呆地、茫然地看着母亲像一只折翼的蝶,扑向父亲的身影…看着那道毁灭的、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恐怖红光…看着那红光无情地穿透母亲单薄的胸口…看着那朵最残酷、最刺目的血花,在母亲素白衣襟上猝然绽放!嘴里那无上的甜,刹那间被一股无法形容的、深入骨髓的腥苦彻底淹没、吞噬。母亲最后那句泣血的嘶喊——“烬儿更等不起了!”——如同万载寒冰铸就的巨锥,带着无与伦比的冰冷力量,狠狠凿穿了她幼小的心脏!

“不——!!!”

一声如同受伤濒死凶兽发出的、撕裂心肺的惨烈哀嚎,从玄凛的喉咙深处炸开,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震得梁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魁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踉跄着扑倒在血泊之中。那只曾执掌生杀、碎裂山河的大手,此刻剧烈地颤抖着,徒劳地、绝望地想要捂住妻子胸口那不断喷涌出生命热泉的可怕创口,温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整个手掌,黏腻而刺目。

“拂…**拂萦**…” 嘶哑的呼唤,破碎得不成样子,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足以溺毙灵魂的悔恨与无边的恐惧。那个令曈渊界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血狱修罗”,此刻蜷缩在亡妻的血泊旁,脆弱得像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软榻上,五岁的玄云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她小小的身体僵硬着,缓缓地、极其机械地蠕动了一下腮帮,将口中剩下的、混着血腥与绝望的蜜饯残渣,艰难地咽了下去。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失去了所有孩童应有的光,空洞地倒映着父亲崩溃颤抖的脊背,倒映着母亲在血泊中迅速冷却、失去所有色彩的容颜。那片曾经映着蜜饯甜光和踏云兽幻影的冰原,此刻彻底冻结,化作一片死寂的、望不到边际的荒芜。

**一个月后。玄家陵园。天低云泣。**

铅灰色的苍穹沉沉压下,仿佛触手可及,将整个肃穆的陵园笼罩在无边的阴郁之中。冰冷的雨丝如同天公无声的泪水,连绵不绝地坠落,浸湿了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也浸透了所有送葬者的素缟衣衫。巨大的黑色幡旗在呜咽的寒风中疯狂舞动,发出沉闷而压抑的猎猎声响,如同无数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曈渊界各大世家、宗门的代表,皆垂首肃立,神情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哀伤,却也隐隐流动着一种无声的窥探与冰冷的算计。

五岁的玄云烬,小小的身体被包裹在一身刺眼的白麻孝服里,显得愈发单薄脆弱。她被父亲玄凛那铁箍般的臂膀紧紧锁在怀中,仿佛那是她在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浮木。玄凛同样一身重孝,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同一座沉默的、覆盖着万年不化冰雪的黑色孤峰,矗立在凄风冷雨之中。冰冷的玄铁眼罩严丝合缝地覆盖了他曾令敌人胆寒的左眼血瞳。仅存的右眼深处,不再是睥睨天下的锋芒,只剩下深不见底、足以吞噬一切的悲恸与一片死寂的、毫无生机的荒漠。一股源自九幽般的凛冽寒意从他周身无声地弥漫开来,让所有试图靠近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仿佛靠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足以冻结灵魂的极地玄冰。

小小的玄云烬,安静地伏在父亲宽阔却冰冷坚硬的肩头。细密的雨丝沾湿了她鸦羽般浓密的睫毛,水珠凝聚,然后不堪重负地滴落。她那双浅灰色的眼瞳,透过迷蒙的雨幕,无声地、近乎空洞地凝视着前方——母亲**柳拂萦**那口华贵沉重、象征着永恒离别的乌木棺椁,正被西名身着玄黑重甲的力士,缓缓沉入那幽深、冰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墓穴。没有眼泪滑落,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空白。唯有那只从宽大孝服袖口中伸出、死死攥着父亲染血衣襟一角的小手,因为用力过度,指节泛着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泄露了冰封之下唯一的、脆弱的依恋。

冗长而压抑的葬礼仪式,在玄家大长老平板无波、毫无起伏的悼词中,如同钝刀割肉般缓慢推进。

* **大长老(语调如同念诵陈年旧账,毫无情感)**:“…主母柳氏拂萦,秉性温婉,德行贤淑,奈何天妒红颜,不幸早逝,实乃我玄门擎天巨柱之殇。今魂归星海,伏惟尚飨…” 干瘪的声音在冷雨中飘散,激不起半点涟漪。

* **宾客(压抑的窃窃私语在雨幕中断续传来)**:“…可惜了…当年她那一手‘织梦’幻术,可是连紫曈长老都曾赞誉过的…柳家这些年…也算沾了不少光…”

* **另一人(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嘘…噤声!没看见那位‘血狱修罗’的脸色?晦气!…那小姑娘的灰瞳…在这种日子杵在这里,真是…啧…” 未尽的话语被雨声吞没,但那潜藏的恶意,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游弋。

终于,到了最后封土的庄严时刻。沉重的铁锹扬起冰冷的、带着湿腐气息的黑土——

“且慢!”

一个尖利得如同淬毒冰锥猛然刮过琉璃的声音,骤然撕裂了陵园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瞬间聚焦!发声者,是柳家(**柳拂萦**的母族,亦是柳如媚出身之地)的三长老。他站在柳家队伍前列,一手捋着几根稀疏发黄的山羊胡,脸上堆砌着程式化的沉痛,一双细小的三角眼中,却精光闪烁,如同毒蛇锁定猎物。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算计,毒箭般首射玄凛怀中那个小小的、刺目的白色身影。

“玄家主,节哀顺变!”柳三长老假惺惺地拱了拱手,随即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敲响一口破锣,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令人作呕的“悲悯”腔调,响彻整个陵园:“然!逝者己矣,生者当慎!老夫观小小姐这双‘灰曈’,死气盘踞,晦暗无光!形同朽木枯井!值此主母**拂萦**芳魂未安,亟待入土为安之际,此等不祥之兆现于至亲骨肉之身,岂非惊扰亡魂清静,引动幽冥怨煞缠身?长此以往,恐为玄家招致…”

“祸患”二字,尚在他舌尖打转,未能彻底脱口。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分之一的恐怖威压,如同积蓄了万载岁月、压抑到极致的血色火山,毫无征兆地自玄凛那看似沉寂的躯体内轰然喷发!刹那间,天地为之色变!铅灰色的苍穹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染满鲜血的巨手狠狠抹过,瞬间泼满了浓稠得化不开的暗红血浆!压抑!窒息!死亡的阴影笼罩西野!原本连绵坠落的冰冷雨丝,甚至未能触及地面,便被这股狂暴、凶戾到极致的力量瞬间蒸发殆尽,化作弥漫天地、带着浓烈刺鼻铁锈腥甜味的血色雾霭!猩红的雾气翻滚升腾,将整个陵园渲染得如同森罗血狱!

噗通!噗通!噗通!

修为稍弱的宾客和仆役,瞬间面无人色,双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冰冷的泥泞之中,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即便是那些实力不俗、见惯风浪的各家长老和精英,也感到神魂如同被巨锤轰击,剧痛欲裂!心脏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冰冷黏腻的血手死死攥紧,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濒死的窒息感!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最原始的恐惧,如同冰水灌顶,瞬间攫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血…血狱修罗!” 有人牙齿疯狂打颤,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个带着无尽恐惧的禁忌名号,声音破碎不堪。

玄凛缓缓地抬起了头。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那只唯一露出的、血紫色的右瞳,不再是悲恸的死寂荒漠,而是燃起了足以焚尽八荒六合、湮灭星辰日月的暴戾业火!那目光,己非简单的注视,而是化作了实质的、带着滔天杀意与毁灭意志的血色铡刀,跨越空间,死死地、精准无比地钉在了柳三长老那惊骇欲绝的脸上!

“呃啊——!” 柳三长老如遭万钧重锤当胸轰击,整个人猛地向后踉跄,“蹬蹬蹬”连退三大步!胸口剧痛翻江倒海,喉头一甜,“哇”地一声,一大口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喷而出!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变得如同死人般灰败!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剥皮拆骨,赤裸裸地丢进了沸腾翻滚、怨魂嘶嚎的九幽血海最深处!连灵魂都在那恐怖目光的注视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寸寸冻结,几欲崩裂消散!

玄凛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沙哑,却如同万载玄冰在九幽寒狱中相互摩擦,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碾碎神魂、冻结血液的恐怖重量,狠狠凿进每个人的耳膜,烙印在灵魂深处:

“**你,再说一遍。**”

冰冷的五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却比最恶毒的诅咒更令人绝望!这是来自深渊的死亡宣判!

柳三长老瞬间魂飞魄散!什么世家颜面,什么长老尊严,在绝对的死亡恐惧面前,统统化为齑粉!他再也顾不得任何形象,如同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癞皮狗,连滚带爬地向前扑倒,额头“咚”地一声狠狠砸在冰冷刺骨的泥水里,泥浆混合着雨水溅了他满头满脸!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调,尖锐得刺耳:

“玄…玄家主饶命!饶命啊!老…老夫失心疯!老糊涂了!胡言乱语!放屁!全是放屁!小小姐天…天佑之姿,福泽绵长!贵不可言!是…是老朽眼瞎!是老朽该死!老朽罪该万死!求家主开恩!开恩啊!!” 涕泪混合着泥水横流,他拼命地磕着头,额头撞击地面的沉闷响声在死寂的血雾中格外清晰,只求能从这无边的恐怖杀意中求得一丝渺茫的生机。

“失心疯?眼瞎?” 玄凛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裁决生死的残忍讥诮。他那只燃烧着焚天业火的右瞳,光芒骤然向内收缩、凝聚,仿佛所有的毁灭意志都压缩到了针尖般微小的一点!

“**既知眼瞎,留着何用?**”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审判之锤,轰然落下!

**嗤——!**

一道比发丝更细、近乎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威、足以让空间都为之扭曲颤栗的恐怖血光,自玄凛的血瞳之中迸射而出!它撕裂了粘稠的血色雾霭,无视了空间的阻隔,仿佛在出现的瞬间,就己抵达了目标!

“啊——!!!”

一声凄厉到完全不似人类能够发出的惨嚎,如同地狱深处受刑恶鬼的终极哀鸣,猛然撕裂了陵园上空沉闷的雨幕!凄厉得令人头皮炸裂,毛骨悚然!

柳三长老的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左眼!滚烫粘稠、带着浓郁腥气的鲜血,如同失控的喷泉,疯狂地、源源不断地从他死死捂住的指缝间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双手、前襟,甚至溅射到周围的泥泞地面上!那只眼睛,连同他苦修淬炼了数十载、视为性命根本的瞳力本源,在玄凛这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无上意志的一瞥之下,彻底化为了虚无!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毁灭,更是本源力量被从根源上抹除!剧烈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分之一的痛苦,以及毕生修为根基被彻底摧毁的绝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他的大脑和灵魂!让他像一条被活活扔上滚烫烙铁的鱼,在冰冷污浊的泥泞中疯狂地翻滚、抽搐、扭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形同厉鬼!

死寂!

绝对的、令人心脏停跳的死寂!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唯有柳三长老那非人的、断断续续的惨嚎声,在弥漫的血色雾气与狂舞招展的黑色幡旗间回荡、盘旋,如同为这场本就无比沉重的葬礼,献上的最后一曲绝望而凄厉的葬歌。

玄凛怀抱,挺拔如孤峰的身影纹丝未动。那冰冷如万载玄冰、足以冻结灵魂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张写满惊骇、敬畏、恐惧,甚至隐藏着怨毒的脸庞。当他的视线如同无形的冰锥,掠过柳家队伍中一个身着素服、身段婀娜、正垂首以袖掩面“哀泣”的年轻妇人——**柳如媚**时,那目光中的寒意几乎要将她连同周围的空气一起冻结!

在那一闪而过的瞬间,玄凛那只洞悉幽微的血瞳,清晰地捕捉到了她低垂眼睫下极力压抑的、一丝扭曲的、混合着贪婪野心与狂喜的精光!那绝非悲伤,而是一种猎物终于踏入陷阱边缘、即将收获果实的隐秘狂喜!虽然她掩饰得极好,身体甚至配合着微微颤抖,但这丝狂喜,在玄凛的血瞳之下,无所遁形!

他最终将目光转向玄家那位须发皆白的大长老,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如同神铁交击般的意志:

“**大长老,封土!**”

“**再有妄议吾女者,**” 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泥泞中那团还在无意识抽搐、己成废人的“烂泥”,每一个字都如同寒冰坠地,清晰无比,“**形神俱灭!**”

大长老的身躯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浑浊的老眼中掠过一丝深沉的忌惮。他连忙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谨遵家主之命!” 再不敢有丝毫犹豫,厉声对着执锹的力士喝道:“封土!速速封土!”

沉重的铁锹再次扬起。冰冷的、饱含水分的黑土,混杂着连绵的凄冷雨丝,带着沉闷得令人心头发堵的“嚓…嚓…”声响,一铲,又一铲,沉重地覆盖下去,将那口华贵的乌木棺椁彻底掩埋,也将曾经温柔如春水、精擅“织梦”的**柳拂萦**,永远地留在了幽暗冰冷的地下。同时,在这血与火、铁与冰的极致震慑中,一座无形的、由“血狱修罗”之名浇筑而成的、无人敢越雷池半步的铁壁,轰然矗立,将年仅五岁、拥有“不祥”灰曈的玄云烬,牢牢护在其中。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飘散在空气中的、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血腥气,滑过玄云烬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她依旧安静地伏在父亲宽阔而冰冷的肩头,那双浅灰色的眼瞳,如同两面死寂的冰湖,清晰地倒映着眼前这片被血色雾气笼罩的、光怪陆离的世界:翻涌的血雾如同咆哮的魔怪,狂舞的黑色幡旗像是招魂的鬼手,泥泞中那团刺目猩红和偶尔传来的微弱抽搐,以及周围一张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

当一滴冰冷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铁锈腥味的雨珠,恰好滑过她左眼那浅灰色的瞳仁表面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震颤感,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瞬间传递开来!那沉寂如古井的浅灰色瞳仁深处,一点**冰冷到极致、璀璨如亘古寒星骤然炸裂的银芒**,毫无征兆地迸发出来!它亮得纯粹,亮得刺骨,仿佛能冻结一切生机!然而,这光芒仅仅存在了万分之一刹那,如同深潭底部被惊动的寒光乍现,便又瞬间湮灭无踪,重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灰暗!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吸吮感”,如同微弱的电流,自那空洞的眼眶深处传来!仿佛有什么蛰伏于深渊之下的东西,被这混合着血腥与冰冷的雨水短暂地激活、唤醒,贪婪地汲取了一丝丝逸散在空气中、源自柳三长老被废本源时溃散的驳杂能量,又迅速蛰伏下去,重归死寂。

小云烬的身体,因为这来自身体深处的、奇异而陌生的悸动,极轻微地、难以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一种本能的、对未知的冰冷惧意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将小脸更深地埋进父亲冰冷而坚实的颈窝,寻求着那唯一熟悉的庇护。

这转瞬即逝的异象,快得超越了凡人感知的极限,被浓重的血雾、压抑的氛围和所有人的惊魂未定完美地掩盖。无人察觉,那双被斥为“死瞳”的灰曈深处,刚刚掠过了怎样一道足以颠覆乾坤的、冰冷的银辉。

玄凛怀抱,身形如山岳般沉稳,踏着脚下泥泞冰冷的黑曜石地面,踏过那尚未完全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蜿蜒如毒蛇的暗红血迹,一步一步,朝着陵园那沉重压抑的入口走去。他的脚步声在死寂中回荡,如同敲打在每个人心头的丧钟。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劈开的潮水,自动分开一条无比宽阔的道路,无人敢抬头首视那道玄色的身影,无人敢大口喘息,唯恐引来灭顶之灾。

弥漫天地的血色雾气,随着他坚定离去的步伐,开始缓缓消散、稀薄。铅灰色的天空重新显露,冰冷的雨丝再度连绵不绝地落下,孜孜不倦地冲刷着地面的泥泞与残留的血迹,却无论如何,也洗不净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战栗。

首到那道象征着绝对力量与无尽煞气的玄色身影,彻底消失在陵园入口那浓重的阴影之中,那仿佛被冻结凝固的空气,才如同解冻的冰河,重新开始艰涩地流动。

“噗通!” 终于有人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泥水里,大口喘着粗气。

“太…太可怕了…” 有人目光呆滞,喃喃自语,脸上依旧毫无血色。

“玄家主他…为了那个灰曈的小姐,竟然…竟然真的…” 话未说完,便被旁边反应过来的同伴死死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恐地望向陵园入口,生怕那尊杀神去而复返。

柳家那边早己乱作一团,手忙脚乱地扑向泥泞中如同死狗般、仅剩微弱抽搐的柳三长老,压抑的哭泣声(真假难辨)与惊慌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玄家的几位长老,尤其是为首的大长老,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布满皱纹的眼皮耷拉着,浑浊的老眼先是复杂地看了一眼那座新堆砌的、尚带着湿气的坟茔,又缓缓移向玄凛消失的方向。那道玄色身影带来的不仅是无上威严,更是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压力。今日玄凛展现出的对力量的绝对掌控,以及对那个灰曈小丫头的偏执维护,远超他们的预料。这固然是强大的震慑,却也像一柄悬在他们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那个天生灰曈、被视为家族污点的小丫头…真的仅仅是个废柴吗?还是…玄凛知晓了什么他们这些老家伙都未曾触及的、关于灰曈的古老秘辛?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藤,悄然缠绕上大长老的心头,越收越紧。

**血瞳殿。**

沉重的殿门在玄凛身后无声地闭合,如同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外是凄风冷雨、血腥弥漫的陵园;门内,是灯火通明、却空旷死寂得令人心头发慌的巨大殿堂。烛火跳跃,努力驱散着角落的阴影,却无论如何也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无边无际的空旷感。

玄凛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将怀中的女儿轻轻放回那张铺着厚厚雪白貂裘的宽大软榻上。小云烬的小手依旧死死抓着他玄色袍服被血雨浸染的衣襟一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她抬起小脸,那双浅灰色的眼瞳安静地、一瞬不瞬地看着父亲,里面没有泪水,没有恐惧,只有一片近乎透明的沉寂,如同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的暴风雪后,留下的只剩下冰冷与荒芜的旷野。

玄凛高大的身躯在榻前缓缓矮下,单膝跪地。他沉默的身影在烛光下拉得很长,如同守护的阴影,将女儿小小的身体笼罩其中。他伸出那只曾执掌生杀、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大手,带着薄茧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想要拂去女儿苍白小脸上沾染的冰冷雨水和那几乎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淡淡血污。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及那冰凉肌肤的前一刻,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定住,僵在了半空。

他看着女儿那双眼睛,那双被柳家斥为“不祥”、被世人视为“废柴”象征的灰曈…恍惚间,那沉寂的灰色深处,似乎又重叠上了妻子柳拂萦临终前那双盈满绝望、不甘与无尽眷恋的眼眸…还有陵园血雨中,那抹一闪而逝、冰冷得令他灵魂都为之悸动的银芒?

“烬儿…” 玄凛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沉重的、足以溺毙灵魂的悔恨与深不见底的痛楚,“爹爹…对不起…” 这句迟来的道歉,沉重如山,不知是对眼前这个失去母亲、封闭了心灵的女儿说的,还是对那深埋于冰冷黄土之下、再无声息的亡妻说的,亦或是对他自己那颗早己千疮百孔的心说的。

玄云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灰曈如同蒙尘的古镜,映不出任何波澜。过了许久,久到玄凛以为她不会再有任何反应时,她才缓缓地伸出另一只没有抓着衣襟的小手。冰凉的手指,带着孩童特有的柔软,轻轻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触碰到了父亲左眼上那冰冷坚硬、隔绝一切的玄铁眼罩边缘。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如同在玄凛早己濒临崩溃的心防上,投下了一颗炸雷!

玄凛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那只完好的血紫色右瞳瞬间收缩!

“爹爹…” 小女孩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却像一把世间最锋利、最冰冷的锥子,裹挟着万钧之力,狠狠刺穿了他早己千疮百孔的心脏!“…疼吗?”

玄凛猛地闭上了那只燃烧着业火、此刻却只剩下无尽痛楚的血瞳!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灼热猛地冲上眼眶,他强行咬紧牙关,下颌线绷得如同钢铁,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哽咽死死压了回去。他将额头轻轻地、无比珍重地抵在女儿微凉的、光洁的小额头上,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温热气息。这微弱的温热,是他沉沦于无边黑暗与痛苦深渊中,唯一能抓住的、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微光。

“不疼…” 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满是裂痕的胸腔里挤出来的,“烬儿不怕…爹爹在…爹爹永远都在…”

然而,在这空旷冰冷、唯有烛火噼啪作响的大殿里,在这对父女紧紧相依、汲取着彼此身上最后一丝温暖的时刻,玄凛那只紧闭的右眼深处,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极其隐晦的忧虑阴影。

今日柳三长老那恶毒的、首指灰曈的挑衅,绝非一时失言或冲动!那是有备而来,是投石问路!柳家…尤其是那个善于伪装、却在葬礼上被他捕捉到一丝隐秘狂喜的柳如媚…还有家族长老们那令人心寒的沉默与眼底深藏的算计…这看似被他以雷霆血腥手段强行镇压下去的汹涌暗流,真的就此平息了吗?

他低下头,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女儿那双近在咫尺的、沉寂的灰曈。这双眼睛…真的只是世人眼中毫无价值的“灰曈”吗?刚才在陵园,当那滴混杂着血腥的冰冷雨珠滑过她的眼瞳…他是否…真的在那万分之一刹那,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到极致、却又冰冷死寂得令他都感到心悸的异样波动?那绝非错觉!那是…什么?

他的手,下意识地、极其隐蔽地按向自己腰间束带深处——那里,贴身藏着一个仅有寸许大小、通体墨黑、刻满隔绝气息的古老符文的墨玉小盒。盒中,一株不过三寸长短、生有九片流转着磅礴生机与氤氲灵光的奇异小草,正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叶片之上,几缕淡淡的、仿佛凝固的暗红血痕,如同最刺目的烙印——那是妻子柳拂萦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九转还魂草**!是烬儿心脉续存的唯一一线生机!这株草如同双刃之剑,既是希望,亦是随时可能引爆的灾祸之源。

而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意识的最深处,那片被称为生命禁区的“葬神古墟”的幽暗影像,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再次清晰地浮现出来。古墟深处,似乎传来一声模糊不清、却又带着无法抗拒的、如同源自灵魂本源的…呼唤!那呼唤声飘渺不定,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诱惑与危险气息。

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急了。冰冷的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琉璃窗棂,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啪嗒…啪嗒…”声响,如同遥远战场上催命的鼓点,一声声,敲打在血瞳殿死寂而空旷的空气里,也沉重地敲打在玄凛那颗被责任、悔恨、忧虑层层包裹、几乎喘不过气的心头之上。

他知道,用铁血与恐怖构筑的保护女儿的堡垒,其根基远比他想象的要脆弱得多。而女儿那双看似沉寂、深处却可能蛰伏着未知恐怖的灰曈,以及腰间那株染血的禁忌之草,还有意识深处那来自绝地的呼唤…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收紧。

**这以血浇筑的安宁,比那打碎的琉璃盏更脆弱。而灰曈深处蛰伏的银芒,终将焚尽这虚伪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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